閑夕沒有說話,那人從一進陵王府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飄在每個人之間的低氣壓,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上了傷,而且令人在意的是,陵王府所有的暗衛和侍衛都被撤走了,也不知道這元辰寒鈺到底再打什麼主意。
“閑夕,我再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那人即便是動了怒,聲音也一如既往的蠱惑讓人聽不出來,但是那雙被黑布蒙著的雙眼卻斂了起來,眼角勾勒出了一彎清冽且暴怒的冷色。
“主子,是屬下保護不力,王妃她…昨晚被人給帶走了,屬下不是那人對手,放出了信號彈…”閑夕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那人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昨天他有事出了城,去了別的小鎮,根本就沒有看見那信號彈,若是他昨天沒有離開的話,結果是不是不同了。
男人並沒有沉默多久,再次出聲詢問道:“那元辰寒鈺呢?她不是他的妻子嗎?怎麼連人都保護不好,還在自己的王府中讓人將她擄了去?”
聞言,閑夕眼瞳一瞬間緊縮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了原狀,聲音比剛才弱小了不知多少,但足以男人能夠聽清楚,“主子,王爺他不是不想保護好王妃,而是腹背受敵,王妃不知何故昏倒,所以…”
男人輕挑眉,但是眉宇間卻是壓抑不住的怒氣,卻又不好對著閑夕瀉火,不然的話,本就重傷的閑夕就真的魂歸西天了。
“你可知道那歹人往何處走了?”得盡快將人找回來,不然的話被那邊的人察覺到,後果可不是他能夠想象得到的。
“西南方…”話還未說完閑夕就頓住了,瞳孔猛然放大,西南方向是連綿起伏的山脈,要找一個想要躲藏起來的人,談何容易?
男人也想到了這一點,黑紗下的臉色變得十分不好看,“元辰寒鈺那裏有什麼動作嗎?”她被抓走這麼久,元辰寒鈺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但這陵王府中像是一潭死水,哪怕現在他的出現也無法在這深不見底的陵王府中激起半點水花,可令他最想不通的是,閑夕不是說元辰寒鈺很愛她的嗎?為何她被帶走這一天晚上他一點動靜都沒有,像是沒有這個人一樣。
閑夕雖然跟在元辰寒鈺身邊最久,但他從小卻是跟在男人身邊長大的,也知道男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是什麼意思,見此不由出聲為元辰寒鈺辯解,“王爺他應該是有什麼苦衷的吧!”
“苦衷?他能有什麼苦衷,閑夕,你現在別忘了,她被抓走了,可他元辰寒鈺有著什麼樣的動靜沒有?就連周邊的暗衛和侍衛全部都撤走,現在的陵王府可謂是乞丐都能走得進來的地方。”男人微微拔高了聲音讓閑夕忍不住震驚。
王爺將所有巡邏的侍衛和暗衛全都撤走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想要這陵王府了?也不想救回。王妃了嗎?但若真的是這樣的話,他的主子也不會放著不管的,王妃對主子來說是那麼的重要,怎能讓她陷入危險當中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呢,若不然的話,主子也不會為了情花毒特地回去了一趟,麵對那些人了。
“閑夕,你好好養傷,我去找她,元辰寒鈺有什麼行動或者有什麼異常的行為就告訴我,我先讓溫酒過來。”男人說完之後就從打開的窗戶中飛身而出,絲毫沒有覺得背後有雙沉靜到過分的眼睛一直盯著他離去的背影,閃過一絲晦暗的光暈,轉動著輪椅轉瞬消失在了拐角處。
一角青白色染著淡淡冷霜!
西南方向一座青翠山峰上,陳管家臉色陰霾的捂著自己的胳膊,手指間氤氳出點點血色,掃視了一眼自從醒來後就一言不發的樓蘭姒晴,沉啞著嗓子說道:“王妃,得罪了,但你的存在對於王爺來說就是一個威脅,想要王爺繼續下去,隻得犧牲你了。”
樓蘭姒晴聞言掀眸看了那邊拒絕林太醫包紮傷口的陳管家,看著他眉宇間掩飾不住地陰狠之色,淡淡一笑,不帶任何的情緒,“陳伯不都是說了為了阿鈺好嘛,但你們的這種好是不是我認為的那種呢,讓他的人生一直處在黑暗當中,沒有陽光,沒有希望,有的隻是無窮無盡望不到邊的暗色,摸不到自己的人生,孤獨而絕望的活著,這就是你們對他給予他的好,還真是偉大到令人嘲諷啊!”
林太醫臉色一僵,下意識張嘴就要反駁什麼,但是腦海中卻出現了一張病弱卻堅強女人的臉,那些話和誓言似乎現在都還在響徹在耳旁,讓他所有的話都瞬間淹沒在了那無限擴散開來的內疚當中。
不管是他還是陳管家都辜負了那個女人的囑托,他們可能就算死後也得不到那個女人的原諒吧,她是多麼的愛著王爺,但怎奈身子虛弱,最終沒有捱過去死在了那個囚籠裏麵,她不求什麼,但求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一生,也不會被皇宮中的那些事所牽扯進去,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已經晚了。
王爺現在想要退出,那些人也不會就此而放過他的,想要活下來,就隻有不斷殺人,不斷讓自己陷在黑暗血腥當中,隻有手刃完自己的敵人,才有活命的希望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