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1)(1 / 3)

年有春夏秋冬--季節在變換,人有旦夕禍福--風雲在變幻。那個咿咿呀呀的風水輪嗬,一刻不停地轉。不是我不夠明白,實在是這個世界變化快!

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就在魏二世視察西河次年,趙國的趙敬侯趙章剛剛登上大寶,就立刻下令把首都從中牟往北後移到邯鄲。趁著這個人心不穩的混亂時刻,趙武侯兒子趙朝發動政變;都是心理失衡惹的禍啊,國人居然沒立他當接班人嘛。

這裏有個緣故。當年趙烈侯薨,由於其子趙章年紀尚小無法即位,中央決定立其弟掌握趙國實權--這就是趙武侯。大約考慮到以前襄子之子趙桓子因自立而為國人所殺的教訓,掌握實權的武侯其實沒有真正稱侯。

所以武侯死後,“中央委員會”才又重新立趙烈侯兒子趙章繼位。

可是,作為武侯嫡長子的趙朝卻不買賬,並怪他爹太實誠,隻滿足於當個代理人,連累兒子理想落了空,這不是發神經麼?居然還有這樣自私、糊塗透頂的爹!很奇特,曆史再次表現出驚人的相似處。

非常不幸,趙朝起義未能如願,第一回合以失敗告終。

公子朝投奔魏國,申請政治避難;魏老大二話不說就收留下來,並且陰謀操縱趙國朝政,借兵幫助趙朝攻打邯鄲,不夠幸運的是依然沒有成功。

可以說,這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為魏、趙攤牌揭開了序幕。

別看三晉這些年表麵上相與相知,趙國方麵其實早就憋著一股鳥氣,隻苦於不敢輕易發作而已。不說不知道,說出來其實也就不難理解。實在講魏國占領那個中山,對趙國來說形勢不是很妙。

中山攥在魏國人手裏,簡直就是釘在趙國腰眼裏的一顆棺材釘子;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且不算當年出兵過程中魏文侯授意魏軍在沿途占據了不少屬於趙國的地盤。

在魏軍打中山期間,東方的齊國人也在攻打衛國,強行奪取貫丘。

所以,中山之役結束之後,魏文侯又打著驅逐齊國在衛勢力的旗號,將齊、趙一直爭奪的漳水南岸地劃入魏國的勢力範圍,同時在漳水向南最突出的部位設立鄴縣,並派遣一個叫西門豹的牛人在鄴城鎮守。

鄴縣的設置,無疑使趙國南進中原的戰略構想遭到迎頭一棒,路給堵住了。為什麼?因為西門大官人,用鐵腕手段把鄴城整成軍事堡壘了唄。

要知道,本是庶出的趙無恤被老爸趙簡子立為接班人後,邢台就成了他的封地。後來趙襄子趙無恤繼位,經晉陽之戰後定都晉陽。當其初,在拓展疆土方麵,趙襄子采取了自晉陽向北、向西發展的戰略方針。

逐漸占領今山西中、北部,河北中部、西南部和內蒙古部分地區。開始窺視齊、燕兩國;偏處山西晉陽,統治力量的輻射範圍已深感不足。加之,智伯圍困晉陽的餘悸、餘恨未消,認為晉陽絕非久都之地。

趙氏於是從晉陽遷移邢台,自此邢台作為趙國的別都而載入史冊。

到趙獻子趙浣手裏後,為了向南發展經略中原,轉而移都至中牟。

然而,問題很快凸顯出來。

中牟前方是朝歌,東方是湯陰,兩者都是魏國的重要軍事據點。中牟的西麵是太行山,沒多少發展空間。如今哩,魏氏又設鄴縣於中牟側背後,使之與趙國南進中原的戰略基地邯鄲有攔腰被掐的風險,本就突入魏地的首都中牟顯得更加孤立無援。

對於魏國的擠兌和壓迫,趙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內心其實很不滿又很無奈。由於地緣關係,合夥攻掠的一些土地因為與南麵的韓、魏接壤而多為兩國所占,北邊的趙國與這些新得到的土地不接壤而經常是跟著魏韓白忙活。

三晉聯合實際上是以魏為中心,拉攏韓國,借著聯合發展之機削弱趙國。

趙國雖然可以得到一些局部好處,可付出的戰略格局方麵的代價很大,成了溫水煮青蛙的直接受害者。

魏仗著強大的國力,打著三晉聯合發展的旗號,一邊巧言令色一邊巧取豪奪,與當年趙襄子手法一般無二。利益既得者從來都是漠視弱勢群體的心理感受,從而導致了“草根族”心理失衡,埋下了不和以致於深仇大恨的種子。

對趙敬侯這個人,曆史評價:好縱欲,製刑殺戮無度--總之很牛吧!

他一上台,馬上改弦更張;堂堂趙國豈能充當魏國的狗尾巴,盡吃啞巴虧。新領導上任,對內政外交的策略作些修正調整,本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尤其是外交,趙國國內一直就有不同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