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雖不懂什麼“雲門”、“中府”、“天府”之類,但好在圖畫中畫得惟妙惟肖,隻要循著畫找,仍能找到對應的經脈。
再有李秋水相助,陶然對《北冥神功》的吐納之法了得了大半。
“還好,資質還不算愚鈍。”李秋水舒了口氣,逍遙門收弟子,挑得都是相貌俊美,骨骼奇佳的年輕子弟。笨人教不會,也不會教。要是自己師兄真在死前,收了個外秀內愚的笨蛋,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著山洞裏的枯燥繼續教下去。
“北冥係引世人之內力為我所用,世人練功皆是自雲門而至少商,我逍遙派則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雲門。如這第一道‘手太陰肺經’,隻需你拇指與人相接,便可將他人之內力即入你身,貯於雲門等諸穴。但若敵人之力遠剩於你,那就如海水倒灌入江河,凶險異常,你從未修習過內功,可要切記,萬萬不要以身犯險!”李秋水叮囑道。
陶然點著腦袋,心中大喜,這北冥神功於他而言,真是件了不得的寶貝。先不說海納百川的能力,就隻是運行心法時的內力恢複速度也是極快。按著小青給的算法,本一日裏內力靠著自然恢複也就個千百點,但若一運起心法了,這點損耗,怕是連一刻鍾都用不著。
李秋水捋了捋落在額上的青絲,這幾日裏,她像極了一個為兒操心的農婦,連梳妝打扮都不做了。
陶然早留意過山洞裏擺著的多麵銅鏡,想來她當年多有在意自己的外貌。逍遙派的心法確實有著駐顏的神效,山洞裏的老頭如此,李秋水也是如此,若是她不說,打死陶然都不敢相信,這個看上去不過三十餘的婦人竟已有八十高齡。
不感激是假的,雖然一切都建立在一層朦朧的假象上。李秋水在人間的真實樣子,怕也不是這般慈祥的,那個把自己捆成粽子倒掛起來的瘋婦怕才是她的真麵目。但兩人待得越久,這層朦朧的假象卻越發得厚實了,他們兩個誰也不願意去捅破這層薄紗,甚至更願意在其上建起空中樓閣來。
“他既然把掌門指環交給了你,就是要你接任逍遙派的掌門之位,你打算如何做?”李秋水道。
陶然尋思了一下,笑著回道:“重建宗門,得需不少財貨,我在四平城裏還有些產業,我想先將本錢再翻上幾番,就去師傅臨終的山洞前,重建山門。”
“做商人又有什麼意思?不若我去給你要個官位,可比做商人錢來得快多了。”李秋水皺了皺眉頭建議道。
陶然訕訕地笑了笑,自己走私多年,跟貪官汙吏打得交道多了。但交道打得越多,卻越發看不起那些官員來,如今要讓他去做官,那可是大大不願意了。
“你若不願意,那我也不勉強,若是你還差錢……”
師娘對自己簡直寬容到了過分的地步,功夫不學可以,官不做可以,做生意還給銀錢,陶然懷疑她把積蓄了多年的愛情全化作親情灌注到他上麵了。那萬一哪一天發現積累下的感情都用完了呢?陶然打斷了她的話,豪氣道:“我們逍遙派的弟子難不成還會因為幾個錢發愁不成?您徒弟揮手間就有幾十萬兩銀子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