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倒是聽說過陶然那晚驚豔的表現,她就是循著附著在燈具上的北冥內力,找到陶然的,對於他賺錢的本領還真沒什麼懷疑的。
“二十萬兩銀子,你說捐便捐了,當皇帝的都不見得有你灑脫。”李秋水衷心讚了一句。
陶然頗為得意地笑了笑,這評價怕是中肯的了,這可是天龍曾經的皇妃,現在的太後給的評價,皇帝是個什麼樣子,她自然最清楚。
“二十萬兩銀子還不夠你重開山門?”李秋水問道。
陶然搖了搖腦袋,道:“逍遙派雖然入門苛刻,弟子也隻剩下了我一個,但在江湖中一直都是個傳說,既然一個傳說,如何能隨意處置,這山門必然要對得起這‘傳奇’二字才好。”
李秋水聽罷他霸氣的宣言,展顏笑了,道:“若是他當年有你現在的三分豪氣,這師門也不會落敗成這副樣子了。”
拿著豪情壯誌,哄長輩開心,那絕對是百試百靈的。
兩人談了許久,笑了許久,世上的事情就是有這麼多機緣巧合,或者說這是早已安排好的因果。把自己像粽子一樣倒掛著的女人成了自己的師娘,就算是那把畢生功力傳給自己的師傅陶然也沒在心裏承認,卻在心裏真正認了這個師娘。
自己可以在她麵前肆無忌憚地說著想法,上山為匪,賺人入夥,如何設計拉官員下水,就連將來還要威脅皇帝的事,陶然都與她說了,連他都沒想到,原來自己的藍圖已經構造得這麼完整,野心已經這麼大了。
李秋水滿眼笑意地看著他,就像是看著個頑劣的兒童,在與她說今日裏偷了哪家的瓜果,掏了哪處的鳥蛋一般。
陶然的心微微一緊,多年掙紮在生死線上,總會冒出一分多餘的警惕來:她不會故意在放縱自己的野心,讓自己在膨脹中滅亡吧?
有時候真想抽自己一巴掌,這樣美好的感覺多少年沒有體會到了。當年,把老母親從山村裏接出來,還沒過上兩天好日子,就因為早年過度勞累落下的一生毛病,早早地去了。沒想到,穿越到了這裏,還能享受到這樣溫馨的感覺。
“我們在這山洞裏快有七日了,該回去了。”李秋水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一旦站起來,她身上那股子柔美褪得一幹二淨,陶然看到一個高貴的皇妃又回來了。
“走吧。”還好,對他說話的聲音,仍舊溫柔,讓陶然知道這幾日的相處並不是夢境。
兩人走出洞門,看著近處光滑的峭壁,再看看遠處光滑的峭壁。當年,他們兩人便在此舞劍,兩塊光滑的峭壁將景象投射到了上方,無量山上的那些個小宗派都以為是神仙起舞,苦苦鑽研其中奧妙。
是啊,多年以前,他們隱居在這裏的時候,可不是一對真正的神仙眷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