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黑氣從黑貓七竅鑽出，又馬上鑽進少女的口鼻。
李海暗叫不好，立即衝上去。
腰似車軸，氣如山洪！
轉息，近身，繃腿勾腳，踢飛黑貓。
黑貓像沙包似的倒飛出去，砸在地上，發出噗的一聲。
與此同時，李海獨立的腳踝被一隻手抓住。
“小海……哥哥……”
生澀卻清脆，如同初春的早鶯輕啼。
李海驚訝，低頭去看。
少女屍怪側身仰頭，喜滋滋地望著自己。
那雙星空般的雙眼……
不，變成了夜明珠的顏色。
黑貓！
李海餘光掃去，那黑貓一動不動，似乎睡著。
奪舍！
還是讓那畜生得手了！
他抓起少女屍怪，看著那雙陌生的眼睛，大吼起來，“為什麼？”
“她像往常等你回來，那時，過來幾個壞人，他們搶肉，她不依，就被殺死了……”
說話間，少女屍怪從懷中取出一塊漬著血的肉塊。
“好在，肉在！”
少女屍怪微笑。
李海淚水涔行，打濕臉頰。
傻丫頭，一條命換一塊肉……
“小海哥，你別傷心了，她雖然死了，可我會一直陪著你！”
李海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俏臉，搖頭。
“她骨子裏的純真善良，你學不會。”
“而且，我也不希望，她的身體被一隻貓奪舍。”
“你，出來吧！”
李海此刻心灰意懶，他想找個地方好好安葬少女，然後……他看了眼身後，躲在樹後不敢見他，又舍不得離去的魂魄——那才是她！
縱然千般不舍，希望她來世幸福！
“為什麼？”
這次換成黑貓質問。
“你要布道天下、斬妖除魔，我可以幫你！”
“她會幹什麼，她隻會捂著一塊破肉傻傻等你。你要吃肉，我可以抓好多好多……”
“你不懂！”
“我不懂什麼？”
“愛情！”
“你懂？”
“我懂——在失去後，才懂！”
黑貓掙開李海的手，大喊，她也懂，喊著喊著，就哭了。
可惜，屍體沒有眼淚。
樹後，少女魂魄也在哭，一樣沒有眼淚。
“你一開始，其實可以救她的，是嗎？”
“是！”
“你很厲害，能躲過我的眼睛，但你恩將仇報，就該死！”
“李海，我如今這副身體，是她的，你舍得殺嗎？”
李海沉默。
少女屍怪加黑貓妖魂。
即使有辦法驅走黑貓，少女詐屍已成定局，為今，隻有把少女的屍體一並燒掉。
李海從腰間取出黃符，劍指微顫。
“李海，你真舍得？”
……
石頭剪刀布
你輸了總會哭
時間留不住
我臉上的泥土
破舊運動褲
走過了多少路
你畫的長頸鹿
我拚命地守護
沙漏在記錄
歲月的顛覆
汗水滴滴答答
誰的眼裏進了沙……
狸花適時停頓，李沚腦海中浮想起這首網紅歌，腦補了爺爺與少女的點點滴滴。
吃光一盤子雞腿，狸花擦了擦嘴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