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柄的這一跪,讓周圍還在爭吵的鄉紳們全都安靜下來,那原本激烈的與他人爭執的柳權也有些發愣,隨即十分疑惑的說道:“程老,你在說些什麼,哪有侵占屯田一事?快快起來。”
周圍鄉紳也是愣了愣,趕忙扶起程柄,安慰的說道:“這違法的事情,我們怎麼會做?程老你是老糊塗了吧?”
這些鄉紳認為,既然讓他們自己分田,那怕是內部出現矛盾,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可是這程柄把事情捅破了,那就屬於圈子之外。這點似乎壞了規矩,這位程老還三老之一呢,做事情現在怎麼這般礙手礙腳的?
眼見程柄執意不肯起來,有的鄉紳就提醒到:“程老可別怕成這幅模樣,別忘了我們大夥可是給劉大人送了好些‘甜點’呢。”
這‘甜點’二字咬的有點重,那程柄望著劉銘手裏拿著的花名冊,再想起先前的逐一點對,然後登冊時重疊的田畝地,這一切舉動隻怕不是巧合。
程柄也是真的生氣了,對著身旁提醒的鄉紳一陣嗬斥:“愚蠢,我們所送的‘甜點’劉大人那是一字不漏的寫在花名冊上,你覺得這些甜點劉大人吃了嗎?”
“花名冊?”那位鄉紳一聽,此時再次看向劉銘,那手中捧著的名單...頓時雙腿有些發顫。
餘下的鄉紳現在都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位他們眼中的年輕人,一時間沒了主意。有些心存僥幸的滑稽之徒企圖上去套下近乎:“劉大人,不知.這花名冊...?”
“這些有鄉紳因田畝重疊而產生爭議的地方一定屬於軍用屯田了吧?”劉銘眼見大多數人都醒悟過來,背負雙手,一步一步的走向眾人:“方中正等人先是燒毀官薄,後來怕趙大人追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通敵賣國,結果宗親皆誅。爾等看三人已死,企圖染指他們三家所占的大量屯田,一眾鄉紳瓜一起分這塊蛋糕,於是偽造秦國公印。私下商議恐怕是先把這田畝從本官手中奪過來,然後再大人吃大份,小人吃小份,為此甚至不惜重金賄賂我。”
“不過你們製造的這公印產生的造假缺陷,恐怕你們自己人知道在何處吧?”
“本官將計就計,把田讓你們自己分,不過分的方式卻不能如你們的願,同時收下你們的賄賂,讓這些大膽之人更加的恣意妄為,”劉銘一字一句攻破這些人的最後一道防線:“現在,你們窩裏鬥,這破綻不就出來了嗎?”
“黃陵已經被我送回府上,他可是沒有送我禮金的重要人物,不知諸位還有何見教?”劉銘淡淡的詢問聲,此時猶如魔鬼的刀鋒一刀刀割下這些人心中的頑固。
艾呈瑞看著這劉銘,內心也是有些首肯:此人處事細膩,為人機警,想不到跟隨趙大人一段時間,就進步的如此之快,看樣子是一位上得了台麵的人物。
“這賄賂朝廷官員,私自侵占屯田,可是大罪,”劉銘看著眼下一眾鄉紳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現在這些人都是嚇麵容失色,於是悵然一歎:“也罷,我也不為難諸位,諸位現在相互指正,一起界定這閬中的屯田地界。而諸位自己所屬的良田,任然歸諸位所有,至於各位所送的‘禮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