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暉目送著宮廷侍衛和禦用法術師簇擁著李承嗣飛速地趕回宮中,心中慨歎自己還是多慮了。先前董霜華的分析說,瑞德帝陛下早已殯天,而李承嗣秘不發喪,現在看來,李承嗣驚訝之意並非作偽。更何況,他要發喪也不會挑選在這個時候,看來,給自己賜婚的事情又要拖上一陣子了,不過,這裏好像隱隱地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哪怕是太上皇殯天,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也算不得怎麼突然,李承嗣應該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剛才為什麼大驚失色?那些禦用法術師又為什麼大驚失色?聯係到胡宗祥“無間道”的事情,方雲暉馬上就意識到,這裏有秘密!而且這宮廷法術的秘籍,可能是跟瑞德帝陛下有關的
京師的某一處角落當中,胡宗祥緩緩了睜開了眼睛。
“胡宗祥,你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嗎?”一個身著紅袍的法術師陰測測地問道。
“沒真的沒有什麼了,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了那個空間通道,就是用這個法咒打開的。而下一次下一次開啟的時間,我不知道”經過了幾次法術酷刑的折磨,胡宗祥說話的聲音都已經細如蚊蚋了。
“大概也就隻是這樣了。”另外一個紅袍法術師說,“我探測了他的記憶空間幾次了,跟他的招認沒有什麼分別。”
領頭的那個法術師點了點頭,冷冷地說:“胡宗祥,願無上的法力常伴你靈魂左右。”
胡宗祥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京師內遍發訃文,國內大舉發喪。文臣素衣白冠,武將皂袍銀甲,瑞德帝還是有些恩惠於民的,雖然大家都知道,新皇李承嗣陛下對父親的一些政策是有不同見解的——這從他罷免和幹掉了一些老臣就可以知道了——但民間還是傳出了不少的哀聲。
李承嗣陛下已經發出了聖旨,各地領主貴族前往京師吊喪!詔書中特意提到了定邊王李承魁,讓他前往京師奔喪。同時,東南邊患隨海城的和談解決,為防北方狄蒙乘機南侵,調東南主戰兵團全軍四萬餘眾北上,協同王者之矛軍團駐防!
這是個非常大的動作!西北李承魁、東南周龍彪,頓時一起陷入了前程未卜的危機之中。李承嗣將兩人視為心腹大患,這已經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了,而這一紙詔書,絕對是合情合理:老子死了,你當兒子的不來奔喪嗎?東南無戰事,北方吃緊,你幾萬大軍,不負責邊防,難道養著你們是吃幹飯的嗎?
本來在方氏平原北方布防的四個師團常備軍,同時接到了命令,向東南移動,負責護衛南嶺兵團調動時的側翼軍備輜重!
“大帥!這絕對是個陰謀!我大軍常駐東南多年,一旦移師北方,建製如被打散,李承嗣隨時可將我等分而定罪絞殺!”
聽了這名手下將領的進言,周龍彪沉聲不語,良久良久,才開口說:“聖旨上說得清楚,有理有據,何況我軍所處境地,方雲暉的惡獸城及西北四鎮堅壁清野,四個師團的常備軍在我側翼迂回窺伺,明知前景艱險,此時便反,並非上策!”
“但是恩帥,咱們這幾萬弟兄,跟隨了你這麼多年,一旦南嶺兵團垮了,不止是您本人,這幫兄弟也就全都完了。我們寧可戰死,不願束手為人擒殺!”
這名提督帶頭這麼一說,周龍彪大帳之內不少人紛紛附議,一時間群情激奮,都是勸周龍彪反了的聲音。
周龍彪把頭轉向了自己一直都沒有出聲的參軍:“你怎麼說?”
參軍眉頭皺得緊緊的,說:“恩帥!我軍去年新敗,元氣未複,此時若反,恐一旦開戰,未敗先沮。何況雖然我們不奉兵部之令多年,原本打算借南海之戰一舉拿下海城,以為後世之基,現在海城士氣正盛,我們又沒了海軍戰艦,南方不可去!”
周龍彪微微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南邊去不了,東有惡獸城善守,這李承嗣又步步緊逼”
“為今之計,隻有聯合西北李承魁!”參軍說出了自己思慮已久的計謀,“李承魁曾於神策門兵變後日,帶甲十萬南下,李承嗣忌他之心,尤甚於我們。此刻他奉召往京師吊喪,更是生死難料。我們聯合他,一來北上之後,或可割地為王。如戰事不利,尚可倒戈而投狄蒙!”
“但是,如果我軍還沒到北方,李承嗣在路上就對我們下手了怎麼辦?”周虎猛對這個提議顯然是非常不讚同,從南海戰敗被削兵了之後,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同一件事——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