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順歎了口氣,淡淡地說:“直到今天你仍舊是執迷不悟。不錯,我萬沒有想到,你的天賦會如此之高,竟然能將龍族、狄蒙祭司殿和大周法術合而為一,我躲在法術組織這麼多年,偷偷鑽研人類法術的關竅,就是為了對付你。賽場上我打贏了你,到了這裏,卻竟然還是大家兩敗俱傷的局麵。可是,你忘記了,方雲暉要憑是非對錯來判定立場,你壞事做盡,無論對龍族還是人類,都是死有餘辜,還有什麼話說?”
碧彩鱗搖了搖頭:“你雖然也在人類世界裏混了幾十年,但接觸的人層次都太低,哪裏知道人性?他們不是龍族,說話算話,我問你,你講了這麼一大堆龍族往事,我承認你說的都是事實,可是,你就這麼肯定,方雲暉這小子一定會幫你嗎?”
碧彩鱗的這話一出口,不僅陳順驚異萬分,就連方雲暉本人也是大感奇怪,自己雖然狡猾了些,卻從來自詡在大是大非上從不含糊,這個碧彩鱗簡直就是個人渣,哦不,就是個龍渣。別說這些,就算自己和趙霖兒當年對老陳順的交情、自己的黃金龍寵之魂、火龍是自己的好朋友,我不幫他們,尼瑪難道還幫你麼?
碧彩鱗放聲大笑,整個巨大的山穀當中都是龍嘯之聲,遠近回聲相聞。他笑聲一收,猙獰之色溢於言表:“方雲暉,法術組織的巨大資源利誘不了你,天下法術第一的名頭吸引不了你,可是,你要知道一樣,命,是你自己的!”
他這話一出口,方雲暉更是大怒,你憑啥這麼狂?難道老子加上一個跟你勢均力敵的黃金龍,還幹不掉你?
碧彩鱗不待他開口,反問說:“剛才他說,所有的龍族,下山都是違規,你就不問問他,他自己為什麼可以自由下山?生來就肩負這個追捕者的任務嗎?”
方雲暉忽然感到一陣的混亂,他,他說“命,是你自己的”,他絕對不是認為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可以擊敗自己,那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傻了,方雲暉!我壞事做得再多,你要殺我,不過是為了你們人類所謂的‘道義’罷了,而你的這個陳順朋友,卻天生就是你的敵人,你必須要殺了他!因為——他是龍族的聖者!”
龍族的聖者?!方雲暉如中雷擊,扭頭朝陳順看了過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方雲暉,”碧彩鱗有些嘲弄地說,“老實說,我從祭司殿逃到大周之後,不是馬上進了法術組織,我在聖殿也混過一段時間。雖然不知道你這個聖殿的聖者當初為什麼會被否定掉了,但是在法術大會的賽場上,你以為我還看不出來?你那聖光之力連慧光那老不死的都給引來了,哼哼,怎麼樣?龍族的聖者就站在你的麵前,你不殺他,他就殺你!”
方雲暉第一次感到了如此重大的猶豫。之前他不肯做什麼聖殿聖者,一來是因為聖殿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自己所不齒,另外,聖者之路,是要犧牲自己的家人,這當然不行!
但一路走來,為了那個九而存一的格局所限,自己知道了武超峰相贈神兵,未必就安著什麼好心,李承嗣更是欲將自己除之而後快,麵對這兩個家夥,自己一定毫不猶豫地揮槊相向。甚至在聖山之上,自己麵對那個讓人尊敬的聖獸,也已經激戰除去,沒有別的什麼理由,隻是自保!
現在九大聖者之中,除了已知的武超峰和李承嗣,還有被封印在火獄之門中永遠出不來的妖族聖者,這個龍族聖者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方雲暉緩緩地轉過頭來,麵向著陳順,語氣之中殺意大盛:“你當真是龍族的聖者?不是說,你們的龍神厭倦了眾神爭鬥,置身事外,因而你們的聖者不會離開自己的封地半步嗎?”
陳順沒有絲毫懼色:“那是我的職責,方雲暉!我的確是龍族的聖者,但與你們其他各族不同的是,龍神一直都在,沒有任何損傷,所以聖者本身是多餘的。之所以龍族的聖者可以被允許走下龍族之山,是因為每隔一千年,身為種族的強者,我身負清叛之責!一千年前,我們的聖者就死在了海妖之族聖者的手裏,這也是順應神意。話我隻能說到這裏了,如何抉擇,戰與不戰,權且在你!”
“方雲暉,”文格淵的靈魂又說話了,“大好機會,以他現在殘留下來的實力,你有七成把握可以殺了他,拿到他的力量,這是絕好的機會”
文格淵的話還沒有說完,盧晨光又極富鼓動性地開始遊說:“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的神明,你現在應該做的並不是對付我,而是殺了麵前的龍族的聖者,這是你的宿命,你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