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這董家村的村長到也是個精明人,在旁聽出了點門道,又見太陽初升,籠罩在董家村上空的黑氣也隨之散去,細思之下覺得必是我那便宜舅舅的原故。當下便殷勤的給劉老道遞上茶水:“道長遠道而來,必是法力無邊之人,小村昨日招待不周還望海涵。想必您也看出來我村的異樣,依老朽看來定是那董大生親戚的問題,隻是我等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哪敢與那身懷妖術之人打交道,道長慈悲為懷,能否看在這一村上百信命的份上,出手解我村之難啊。”
劉老道被村長幾句恭維抬入雲端,正要裝一番高人,胡說八道一通,隨即就被周晴打斷:“老丈,你就別多想了,那妖道在此盤踞兩月,愣是什麼油水都沒撈到,昨日又見我舅舅來了,便收拾鋪蓋卷回老家參禪悟道了。”村長還有幾分懷疑,周晴就叫他去董大生家看一遭,果然已是人去樓空了。那村長還待感謝一番,周晴卻說道:“妖道隨已走,可你看這董家村青年男女各個麵色蒼白,怕已虧了身子要大病一場啊。”村長:“還請小師傅指點。”周晴回道:“讓你們村男女出來排好隊,讓我舅舅給你們輸點法力,然後再回去睡上一覺就無大礙了。那,給你們打個折,一人一百文。“隨手將書篋扔到劉老道跟前,劉老道還有點不樂意,當然不是出家人視金錢如糞土這個問題,而是覺得他的法力就值一百文很沒麵子。
看著他們排隊充電也是無聊,周晴自去屋裏補了個回籠覺,再次出來已是臨近中午,隻見董家村男女臉色已無甚蒼白,看來是充電完畢了,又見那書篋裏堆了不少銅板,額,旁邊還有兩壇黃酒,兩個村夫正在往葫蘆裏灌酒,周圍人也是嘖嘖稱奇。周晴看了看劉老道,心中不免罵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出家人。
事畢,收拾好家當,二人又上了路,行了20裏地,官道已不複蹤影,周遭草木繁茂,鳥鳴猿啼,看來已經進入了吳楚邊境的400裏荒山。周晴是個路癡,心裏到是有數,隻是跟在劉金子後麵行走。劉金子卻一點沒有老馬識途的覺悟,竟是走些陡峭山路,說是抄的近路小道,把周晴累的渾身抽搐。又行了30裏山路,手腳並用,狼狽不堪的周晴看見不遠山腰處有一座破敗的小道觀,便說道:“舅舅,我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時間也是不早了,若不如今晚就在那道觀中過夜吧。”劉金子看看周晴一身狼藉的樣子,似乎感覺今天的修行已經到位,便也同意了。
隨後二人加快腳程上了山腰,到了道觀處。這道觀也是殘垣斷瓦破敗不堪,好在前麵的主殿還算完好。隻見門口匾額上用鎏金大字寫著“廣濟真君”,兩旁柱子上各有對聯:四方香火濟四方,三千道法攝萬邪。周晴隨手推開門,然後門就哐當一聲向裏麵倒去,變成了木料,裏麵稻草滿地,蛛網遍布,看來已經是許久沒人來過了。找了個木棍,綁上稻草,把觀內蛛網略略清理了一遍,又用稻草在神案前鋪了下,勉強可供人休息。拉過焚紙爐,點燃稻草,放入木料,火光騰騰,房內溫度驟升,再定睛一看殿內神像,上麵卻不是什麼道人,而是一名武將,身披金甲手持點鋼槍,怒目而視。周晴雖然不信什麼鬼神,但畢竟借宿了人家的道場,便奉上了三支香,點燃了兩根蠟燭,以做感謝。
周晴又出去借著山間小溪梳洗一番,回來時見劉老道已經埋頭呼呼大睡。看來這劉老道壽逾五百歲的秘訣就是每天早睡早起啊。
眼看著天色漸黑,周晴卻不敢入睡,隻是坐在香案前,借著燭光看著《凡界山川誌》消磨時間。要說這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月黑風高,深山老林,要換做周晴是這地界上的好漢,不幹一票都說不過去。
據山川誌描述,凡界中土地理大致和原世界差不多,隻是右邊的百越變成了楚國,然後臨海從下到上依次是楚、吳、齊、燕,中間是魏、趙,最左邊一大片變成了叫廣成的國家,然後周邊是一票小國圍繞。
燭光搖曳,恍惚間似乎聽到了外麵有嘈雜聲傳來,周晴穿上外衣,拿著蠟燭,捎上葫蘆,小心翼翼的向外走去。這一看啊,周晴頓時一陣冷汗,外麵天上站著六個道士,到不是周晴目力有多強,而是這六個道士仿佛那葫蘆娃,身上隱隱有橙黃綠青藍紫之光,等等貌似少了紅色的大娃啊。難怪這麼熟悉八成是那天被黃湯涮死的妖道的兄弟找來了。
原來啊,這7人本是一家兄弟,分別是大哥王雲龍、二哥王雲虎、四弟王雲熊、五弟王雲狼、六弟王雲豺、七弟王雲鶴,那天栽在周晴手裏的正是老三王雲豹。他們自小生活在這吳楚邊境的大山裏,那是異常的艱辛,而後有一名道士路過此地,展露了些許神通,這七個屌絲哪還有猶豫,納頭便拜,也不知道習的什麼邪法,兄弟七人趁著吳楚交戰,來往於邊界用邪法吸取那受傷兵士的生氣,短短不過十來年便能騰雲駕霧,涮刷妖光,好不威風。隻是近年來吳楚休兵罷戰,七人隻好分頭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