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森森,打在路邊的樹上,枝丫縱橫捭闔,映在地上形成斑駁一片,不遠處的林中常有鳥驚起, 振翅而過,發出颯颯聲響,讓這深夜的郊外顯得愈發鬼魅。
“他如此著急做什麼,這半夜三更都不歇息的?”秦歌月的語氣帶了些埋怨,她靠在馬車的軟枕上,昏昏欲睡卻無奈這郊外的路太過陡曲,搖晃不斷,根本無法入眠。
“今日樓裏得來消息,南平王長子私下裏蓄兵養馬,有造反之意,被南平王發覺,南平王派兵繳拿,卻被他逃了。”晚漁適時在一旁解釋,“今日,這消息已經傳到了京城。”
原來是自家大哥想要頂替了他,怪不得如此急著回仲城,若是晚了,估計這南平王府就換主人了。
話說這南平王長子宇文成益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有勇有謀,也算是才智過人,可不幸的就是身為庶子,還有一個比自己更為厲害的三弟,也就是宇文宸煬。
若是在別的地方,他那一身才華必定能好好施展,可偏偏在仲城有宇文宸煬壓著他,估計這造反也是不得已之舉。
“那便繼續跟著他,不要跟丟了。”
“是。”
秦歌月雖然說理解宇文宸煬的做法,但她還是將睡不好覺的原因算在了宇文宸煬頭上,都說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偏偏秦歌月既是女子,又是小人。
於是乎,在宇文宸煬一行人的隊伍中,經常出現各種出其不意的情況。
比如說丟了幾個饅頭,少了幾把佩刀,某匹馬兒受驚了,某個侍衛的水囊不見了,某人在河中洗澡時,衣服被偷了。
而在某人雙拳緊攥,滿麵怒容之時,不遠處卻有人正在議論方才所見有多香豔!
然,就是這般,也沒有阻擋宇文宸煬快馬加鞭的腳步,雖然知道有人故意整蠱,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與之計較。
行程雖有些阻撓,卻也還算順暢,畢竟沒有大的變故發生。
風餐露宿整整五日,秦歌月不得不佩服這位世子爺,她平日做生意也是四處奔波慣了,可是像他這般馬不停蹄的五日不歇,她還真有些吃不消。
話說,這世子爺們不都是嬌生慣養的麼,怎會有他這樣的異類。
“晚漁,你加緊去下一個鎮子,將所有的客棧都包了,隻剩一家我們自己的店便好。”眼看著又到晌午了,秦歌月算了下路程,過了前麵那個鎮子,便是仲城了,於是吩咐了晚漁。
晚漁也不問為什麼,便挑了一匹快馬,向著下一個鎮子去了。
今晚,她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秦歌月心中這樣想著。
果不其然,傍晚時分,宇文宸煬一行人來到鎮上,江子晉帶著一行人問過許多客棧,都說沒有空房,馬車中,宇文宸煬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怎會有如此恰好之事,定又是那人故意而為。
問了許久,終於有了家有空房的客棧,可是看著江子晉難為的臉色,宇文宸煬心底覺得有些不妙。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