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劣？”宇文元嘉眼角有一絲苦澀，“朕從未見過皇貴妃頑劣的模樣，皇貴妃決策果斷，若是男兒一定能大有作為，不過，朕也一定會照顧好她，護她周全的。”
從她入宮以來，她的一舉一動都小心謹慎，步步為營，讓宇文元嘉都好生佩服，相處這麼久，他竟不知道她還有頑劣的根，也是，後宮中處處都是豺狼虎豹，她哪敢頑劣，是那種不自在磨掉。
宇文元嘉搖搖頭，再次看向獨孤少卿，有件事困惑他許久了，“朕一直不明白，當年秦氏抄家，你是知道的，可為何會進了秦府，還恰恰就救走了秦歌月，她當時的身份若是被人發現，你和惠清大師一定難逃其咎。”
當年的獨孤少卿沒有現在這般的有聲望，那時候若是被人發現，即使是有獨孤鴻卓護著獨孤少卿，也難逃責罰。
獨孤少卿輕笑，“我當時年紀還小，沒有想到那麼大的後果，也幸好是清點屍體的人隻是數到人數對了，便沒有懷疑，否則我與師父定是在劫難逃。不過時期我當時如秦府，救下月兒也實在是機緣巧合。”
宇文元嘉一邊聽著獨孤少卿的話，一邊開始泡茶，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在黑紫色的茶具上遊走，更顯得白淨像是透明一般，動作也是行雲流水，陣陣茶香騰騰嫋嫋蔓延在永福宮中。
“皇上應該知道，當年我與元澤大師在皇恩寺論佛法，天降異象，六月二十七日天降飛雪，而後元澤大師不再出麵，一年後，元澤大師的師弟惠清大師來京城中尋我，我毫不猶豫決定跟隨他出京，其實那日正是六月二十七，是月兒出生的日子。”
獨孤少卿端起一杯茶，淺嚐一口，輕點頭，表示對宇文元嘉茶藝的讚賞，而後繼續說道：“我接下來說的話，陛下可能不信，那日，途經秦府，血腥味蔓延，師父就在我身旁念著佛經超度，然，不知為何，我總是安不下心，向著秦府的方向望去，發現那房頂上竟像有佛光一般，接著我的腳不受指使一般走進了秦府，並在死人堆裏發現了才出生的月兒。”
獨孤少卿依舊記得他發現秦歌月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場景，她就躺在薛婉容的懷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臉皮縐縐的，有些醜，裹在她身上的繈褓已經被血浸透，涼涼的。
很難想象她一個娃娃是如何做到不哭不鬧的，若是她哭鬧，一定會惹得兵將注意，她也就難逃一死。
她望著他的眼神像是有無數的話語，心下覺得她不一般，當時便毫不猶豫地決定要帶她走，而惠清也是菩薩心腸，自然不會阻止，二人也便救下了秦歌月，並帶著她去了安州。
現在想想，一切都是機緣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