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宇文元嘉輕輕的聲音才響起,他的聲音有些微弱,帶了一絲的中氣不足,秦歌月驀然抬首,看向他。
她總覺的他的身體又出了問題,盯著那張俊臉,一如既往的蒼白,仿佛與之前沒有什麼兩樣。
秦歌月稍微安了心,但她覺得等會還有有必要派人給他診治一下。
宇文厲一時無話可說,因為宇文元嘉一向以他的決定為準,今日竟然反駁了他,還有,他說是他讓秦歌來的?
“那不知皇上令皇貴妃前來有何事?而空梵大師為何也在這避暑山莊之中?”宇文厲接而發問,警惕地看著宇文元嘉。
宇文元嘉在這種情形之下竟也掛著溫和的笑意,望著宇文厲,說:“皇貴妃告訴朕,她有一事要稟報,還說要請求諸位大臣見證,於是朕便讓皇貴妃來了。”
宇文厲的身子一陣,接著一道鋒利的目光傳過來,宇文厲順著望過去,隻見秦歌月跪在地上,挺直了背,眼神中滿是恨意。
他不懂,他不過是關了宇文宸煬,秦歌為何生出來如此濃烈的恨意的?
可秦歌月知道,他不僅僅是陷害關押了宇文宸煬,他還殺了她的全家,此仇此恨,讓秦歌月每每見到他時,都想將他吞入腹中。
然,在她來到帝京之後,每次見到他,秦歌月都要努力去忍著滿腔的恨意,就算那些情感就像烈焰一般想要噴湧而出,她也必須裝出一副平和的模樣,她不能暴露了自己的仇恨,不能壞了以後的計劃。
可是今天,她不必掩飾了,她要真真正正地開始報仇了,就算當年的事情她查不到證據,不能翻案,她也要親自手刃了他。
頭頂上傳來淡淡的聲音,就像秦歌月在碧水溪探到過的溪水,緩緩流入秦歌月的心中,“皇貴妃平身吧,有什麼事情可以說了。”
“謝皇上。”秦歌月的額頭接觸地麵,衝著宇文元嘉磕了頭,然後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轉臉看向宇文厲,嘴角的笑意邪魅,讓人不禁豎起了寒毛:“今日臣妾來隻為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個月前的巫蠱事件。”
秦歌月吐出最後四字之後,原本寂靜的淩波大殿中瞬間炸開了鍋,官員們三兩個的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亂糟糟的沒有一點秩序,畢竟自古皇家對於巫蠱之術都是明令禁止的,原本以為南平王入了獄,這件事終於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卻不料,在這大殿之中,秦歌月竟然堂而皇之的又提起了這件事。
宇文厲站在原地,雙目盯著秦歌月,嘴角緊抿,雙手緊緊地握起,身子微微的顫抖。
“這件事還有什麼好說的,巫蠱的布偶是在南平王的寢殿中找到的,皇貴妃還想說有人偷梁換柱不成,本王記得那一夜皇貴妃就試圖包庇罪人,難不成還不死心?本王在這裏奉勸皇貴妃一句,這裏有這麼多的大臣,皇貴妃就不要給自己難堪了。”
宇文厲怎麼說也是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執掌朝政二十幾年來,身上的威儀與氣度是渾然天成的,他麵色嚴肅的將此話說出,讓秦歌月都有些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