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無,伸手不見五指,驀然出現一點亮光,由遠及近,由小及大,漸漸的,亮光幾乎照亮了黑暗,隻剩下一道人影,刺眼的亮光逼得他轉過臉來,一隻手半擋在臉前,身影被拉得斜長。
終於,亮光開始消散,天地間一陣變幻,方才還是萬籟寂靜的黑夜,繁星滿天;現在晴空萬裏,一碧如洗,漫山遍野的奇花異卉,姹紫嫣紅,一呼一吸,便是空氣也都芬芳馥鬱,清新中摻雜花香。
那名少年怔怔出神。他名叫郭泣,出身鄉野,哪裏見過這等仙家景色,一時間迷了心竅,流連其中。
他順花間小路信步,一步一步走的格外小心,不忍折毀這些花兒。他想個弄個究竟,此地到底是何處,適才明明在家中酣睡,緣何碰到一點亮光,就來到此地。“莫非是夢?”郭泣如是想道,但這個想法在他腦海裏存留不久,便即否定。
做夢是斷然不會連一觸一碰,一呼一吸,都帶著這樣真實的感觀。
那他又是如何到此的呢?他不禁有些心煩意亂,饒是環境清幽迷人,他也無暇靜下心來思想。
他現在一心一意隻想找到回去的路,忽然他看到了一襲如天一樣顏色的裙,一位女子仿佛忽然出現,又仿佛由來已久,慢慢的,她從天邊而來,蓮步輕移,一步步逼近少年。
少年先前還敢盯著看一會,隨她漸近,竟是慢慢低頭,紅透了小臉,一雙眼中含著迷離,含著癡醉,默默的想:“此女隻應天上有。”單是看上一眼,她的容顏,已經深深印在腦海裏:
一頭烏亮的頭發,不著絲絛,隨肩散落;精致的五官:秋水明眸,泛著空靈;精巧的鼻子,宛若青瓷;更有一對小小彎彎潔白的眉毛,如天上的白雲,稀疏而又美麗……
凡此種種少年幾己可以斷定,她是仙女!
忽然一陣風,送來了花香,更送來了一縷更為奇異的幽幽清香,他沉醉了,仿佛置身酒海之中,明明已是醉了,仍還貪婪無厭的汲取。
“你是誰?”她的聲音也很好聽,清靈不著煙火。當她停在自己的麵前時,他又看到了她的腳,那是一雙不著寸縷的腳,白裏透紅,精致小巧,渾然天成。
他的呼吸開始略顯急促,吸入的異香也漸漸多了起來,小腹有一團火在燃燒,他猛地抬起頭,眼中竟已布滿血絲,極為可怖。
她輕輕蹙著眉頭,語氣飽含關懷的問:“你怎麼了!”
他如發了癲也似:“我想幹你!”話一說完,猛地朝她撲去。欲火主宰了他。他目下隻有一個想法,褻瀆眼前的女神!
她不知道他要幹嘛,隻是下意識的抗拒,他整個人竟自橫飛出去,而這隻是她略略一抬手。
少年重重的摔倒在地,目下已經清醒,嘴角殘留一抹苦笑,雖然他清楚適才的狀態不對,又何嚐不是遵循自己本心,緩緩吐出一口氣。那名少女走過來,怯生生的問道:“你怎麼樣,你沒事吧?我……我隻是看你剛才的樣子有些可怕。”
少年搖一搖頭,站起來道:“沒事,不過小傷小痛。”想起自己要尋找回去的路,便問道:“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少女天真道:“這是我家啊。”
少年愣了愣,“那你家裏可還有其他人?”少女搖頭道:“我就見過你一個人。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