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旭則流目回來。
見得拳印殺至,他道:“少了個分擔的,你承受得住麼?”
這是在問化為劍形的敖小龍。
“呃……”
敖小龍神念交流,明顯有些猶豫,踟躕回應:“要不……老大你還是不要低調好了?”
“……那我用殺生?”韶旭說。
本來打算讓韶旭動用斷劍的敖小龍霎時閉嘴,不敢再多說,化作的劍身已在瑟瑟發抖,為少旭清晰地感觸。
卻不理會。
青衫獵獵,他仗劍如擎破天戟,一往無前地飄飄遞出。
腳踏蒼龍曳雲步,飛身交錯拳印,拳印盡數斬絕,裂開兩半,潰散得不成意,又繼續攻前,直取奔襲的烈煬。
“來得好!”烈煬叫。
劍不似刀。
刀之霸道,壓塌心靈,可劍隻是鋒利,隻傷肉體,偏偏他肉體極其強大,受了些什麼小傷勢即刻痊愈。
即使斷肢,也能迅速接回。
可下一刻,他發現他錯了,能壓塌心靈的,不止是霸刀。
他不知那是怎樣的意境,但覺,之前觀想的朝陽再度升起,而這次朝陽的核心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不為世帶來新氣象,也不為世帶來熱度,但為世間帶來希望,帶來那心靈上的光明。
同樣撕裂永夜。
同樣滌清邪佞,尚且掃蕩宵小!
麵對這煌煌一劍,烈煬終於慌了陣腳,蓋因他隻會硬憾的招式,而沮喪的是,他任何的硬憾招式統統不及此間恢宏。
“要敗?”他在自問。
“要敗。”又肯定。
下一刻卻否定:“不。”
他仰頭,看到天上烈日高懸,便持笑朝韶旭說:“抱歉。天時地利人和,我……占了天時!”
話音落。
烈煬悄然之中,氣息又攀上一截,縈繞軀體的火焰也發生了變化,由火紅變更為燦爛的金黃,頭發也因此換了調。
“你不必抱歉。”
前行的途中,韶旭說。
金黃的明耀光充斥了眼球,且有著溫度,讓他全身在燒般,敖小龍所化長劍都在顫動,有些承受不住。
可烈煬認真,“不,我應該抱歉的。因為若非這樣,勝者大有可能是你。”
然韶旭失笑,“所以你不必抱歉。你說天時地利人和,你占了天時,但你又是否知曉,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你是說?”烈煬皺眉。
韶旭道:“打從一開始,我就占據‘人和’,立於不敗。”
“哦?”烈煬卻是不信。
可下一秒。
他感受到了一種死寂氣息,那股死寂將天上烈日都淹沒,都逼迫得消隱,如入暮年般沉寂。
瞳眸凝望前方,透過青衫客若能得望黃昏光景,觀見日薄西山,大地逐漸陷入黑暗,無數黑惡悄然滋生。
在那樣的壓抑中。
有一人默默佇立在日出的位置,仿佛在等待下一個日出,又仿佛隻是安靜地駐足,然而漫天的星光悉數照耀著他。
有如認定,他就是新的光芒!
仗劍殺來,天地盡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