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小心。”這是墨尺的念頭,發動刹那永恒,傳遞給韶旭這麼個信息。
韶旭當即問:“小心什麼?”
衡天尺回應:“小心‘它’。”
“它?”青衫客咀嚼此字眼,琢磨這個“它”背後代指的人。
沒有思考多久,甚至他才剛剛開始想,便聽衡天尺解釋道:“某神秘不能說苦海存在。”
少旭一陣無語。
短尺著實了不起,來頭相當大,竟敢這麼說,相當於已經將其身份明擺出。
至於後來畫蛇添足地說什麼某神秘不能說苦海存在,在少旭聞聽來,這並非忌憚,完全是一種調侃。
又或者……
衡天尺知道得更多,包括苦海存在的底細、來曆以及真正名字?!
便打聽。
墨尺則拒絕透露,傳念韶旭:“我不想與‘它’交惡,畢竟‘它’在一定程度上,擁有運使我的資格,到時見麵尷尬是我萬分不願遇到的。”
這並不出乎韶旭意料。
韶旭又問:“那你所言的小心是……?”
“你沒發現他們的言行有些奇怪?”墨尺說,而後補充:“還有——你。”
青衫客皺眉。
他注意到了。
既然注意到了,墨尺也沒有再說,離別過後,刹那永恒悄然解除,別人見到他這副模樣,以為韶旭這是不喜了。
孟仲見狀,當場動用權能,勾動冥冥意誌,勒令其餘人閉嘴,說不要質疑書池意誌,然其自身眸光閃爍著,好似亦懷有芥蒂,不知真切態度。
青衫客卻出聲:“你說‘碑是好碑’?”
麵朝的是獸逆,問的是在場全部。
獸逆道:“不錯。”
青衫客道:“我那今個兒就告訴你——何、為、般、配!”
鏘——!
多麼熟悉的聲音!
獸逆認為,他的激將法成功了,韶旭忍不住還是動用劍了,卻見得這劍並非青峰,而是把無名的鐵劍。
樣式非常純正。
就是普通的劍,唯獨那劍身是一片雪白,好似紙張一樣未曾染墨。
“這把劍,我喚它‘無涯’。”韶旭說道,又問獸逆:“你可知他為何叫無涯?”
獸逆道:“苦海無涯?”
韶旭道:“對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獸逆問。
其他人也想知道。
韶旭則說:“那要你自己去看了。”
說罷抬劍向碑,鋒芒遊走碑麵間,爆開一重又一重的璀璨芒,激蕩起一波又一波的淩厲意,仿佛這是他的怒嘯,是他的放縱。
隻個須臾。
“度人經”三字高書碑頂,三字之下則是密密麻麻的碑文,整體放綻出無窮的造化,擴泛無量的大道波紋。
經軀錯過,身心洗滌。
有人醒悟。
洗禮不斷,接踵拂塵。
有人發聵!
這時,青衫客方有興致地朝向好似已沉浸道碑的獸逆,問其若何。
獸逆先是沉默,而後啟齒,“妙。”
他生平從未承認得如此坦蕩,料想,未來不會再有;即使有,那應也是同一個人。
青衫客聞言輕笑:“你說話的語氣,好像連跪了好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