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像想起了什麼。
囚地索歎息,“說多了沒用,還是我給你看看它的真容吧。那位準許了。”
“畢竟那位同樣憎恨孤獨,討厭塵世,故而經常做夢以逃避。隻是後來見過了那位,這才有更高的理想與追求。”
說時鎖鏈震顫,通體放綻無量光,流溢一縷一縷晦澀的芒交織半空,漸漸有圖像凝成,輪廓已隱隱彰顯。
身形霸道絕倫,睥睨天下之狂野。
胖頭龜見狀,瞳眸驟縮,之後竟陡然揮爪打散,於現場人注視下,麵目倉皇著擺手道:“別了別了,我害怕中計。”
明擺的推辭語,眸中是驅之不散的驚悸。
它終究是想到了。
——推敲到苦海存在是誰。
其實也早該想到的。
說到崇拜那個神秘不能說男子,那一夜恰好就有那麼個“人”被破天荒地接引入了那位房內,且那帶路的,它至今思來都深刻,竟是一頭血液裏流動凶獸血的殘暴鱷魚。
氣息蒼莽,血脈洪荒,齒牙鋒利而密集,倘若動真格,齧合交起手來,胖頭龜毫不懷疑,到底能否一口將它龜殼咬碎。
而那樣遠古的絕跡物種,卻被調教得服服帖帖!
凶性雖然還在,但隻是被那位有意保留下來的罷,縱平日如同羔羊溫順,不敢在其主人麵前顯露,可一旦麵對外人,特別是麵對汪二哥,血脈上的壓製淋漓透發,整個人凶殘得可謂到了極點。
根本鎮不住,要一齊聯手才能將其打得鼻青臉腫,唯有它親自帶引進去的那位,方能一念將其懾服。
此刻,胖頭龜就是猜測,苦海存在就是連洪荒凶鱷都能降伏的那位,蓋因輪廓太像了,哪怕放眼古來今往,也應該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獨特的了。
而囚地索歎了一息。
既是為自己歎息,又是為苦海存在歎息,歎息這孤獨,歎息這舉世皆敵,周遭友人逐一疏遠之痛。
說道:“我會如實轉告它的。但請你記得,它說過,它隨時歡迎你的到來,並且要我透露……”
它陷入了沉吟。
胖頭龜心頭則觸動,感覺到這沉吟背後,一定是它想聽到以及渴望的,甚至大有可能,會因而忍不住誘引直接過去,與韶旭當場分道揚鑣。
韶旭也有這種感覺。
感覺之後話一出,定會發生些什麼,心頭不詳預感是那樣的濃烈,以致於他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如此。
氣氛凝重,彼此沉默了許久,龜小寶方艱難啟齒問:“透露……什麼?”
它還是上鉤了。
之前害怕中計,現在還是上鉤了,如同它拜讀過的《強者論》裏,那些前赴後繼,如同飛蛾撲火的魚兒。
命運使然之下,愚昧到無可救藥。
囚地索則說:“苦海,是命運洪流的發源地。雖後來與之類似藕斷絲連,但仍能夠使得存在當中的那位目光變得高遠。”
“而今日那位要我透露的,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要我告訴你——它,發現了容真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