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兄若是舍得變幻,那肯定比在下更派得上用場。而敖兄若是無能為力,那在下也隻能獻醜一番了。”
言畢,現場氣氛頓時詭異沉默起來。
“還有這麼樁故事?!”
敖小龍目瞪口呆,它可是未曾聞聽說這樣的舊往,否則就是打死它,它也不會提這檔事,徒讓胖頭龜撿了便宜。
還好。
“算了,不需要鼙鼓了。”韶旭說。
好像打消這心血來潮的念想。
敖小龍剛鬆氣。
少旭又道:“你有……嗯……你有二胡嗎?”
說時踟躕。
敖小龍心下猛叫不好,胖頭龜則目綻精光,當即跳起三丈高,旋即又佯作老實人,一臉憨相地甕聲道:“老大老大,你這可是問對了人!”
“哦?”
胖頭龜朝看瑟瑟發抖的敖小龍道:“不比真武因掌控長壽與不死而受凡俗萬般供奉,蒼龍自古尊貴,早有人如龍的讚譽說法!”
“而當世最高品質的二胡,當屬龍頭二胡!”
“軀體繞杆三匝,項首朝天呈嘯狀,音色之洪亮,慷慨非常,大氣天成,絕非尋常馬匹能較比。”
“若是敖兄肯舍嬌軀羞顏麵,如意了老大這念頭,在下日後定有回報!”
然後。
幾經波折下,韶旭還是拿到了二胡,卻是把木身的,按照胖頭龜說法,這木製的二胡更能彰顯二胡特點,尚體貼地搭配了琴弓。
韶旭這時則拒,“不需要。”
胖頭龜狐疑。
雖然他認為韶旭不會拉二胡,可再無知,也要有個程度吧?沒有琴弓拉二胡,難不成用手彈,用嘴吹弦?
但見韶旭拿出了斷劍。
此刻斷劍好似沉寂了,往日縱然光華全無,可總歸是有那麼點神異的地方,譬如流轉灰芒,隱隱流露晦澀氣機,如今特征卻是再無,仿佛這真的隻是一把再尋常不過的斷劍了。
以致於胖頭龜有感覺,認為它一爪下去,這斷劍可能會徹底碎掉。
變幻成二胡的敖小龍這時出聲,疑惑道:“老大老大,斷劍兄怎麼了?”
它同樣疑惑。
但它不比胖頭龜悶騷,會直接問韶旭,除非這是個韶旭心頭回避的問題。
韶旭道:“沒什麼。它隻是隨那過往與疏狂,一齊蟄伏在了大夢裏,靜候著,就待一日塵盡,一劍光寒十九州。”
蟄伏?
聞說“蟄伏”二字,二寵驟然想到劍塚。
“你快問問發生啥事了。”胖頭龜私底下慫恿敖小龍。
敖小龍回應:“別急,我正在問。嗯……我八哥回話了,他說——”
話語戛然而止。
它愣住了。
“說什麼?”胖頭龜焦急問。
但卻欲語遲。
韶旭眼中有迷離,展擺衣袂,坐在鑿劈的石墩上,以斷劍代琴弓,昂首望遠方,拉起了手中二胡。
側耳聆聽。
曲調悲愴歌聲楚,淒淒慘慘戚戚,竟是驚鴻一現《劍器鳴》,述不盡的離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