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父縣
“老爺!夫人生了,生了!是對龍鳳胎!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丫鬟鎏月急匆匆的跑進大堂。“真的啊!快帶我去看看!”大堂的老爺立刻從紅木椅上起身,藏不住的喜悅由麵而生,隨著丫鬟鎏月快步走到臥房。
呂文一把抱起那男孩坐在夫人的床邊,滿心歡喜,畢竟老來得子。完全不知身後夫人的表情微變。“給孩子起個名字吧。”呂文轉頭,對上了夫人的眸,夫人靠著枕頭,靜靜抱著那女孩,不知為何,呂文總覺得那眼神中帶有一絲溫柔的悲傷。並未細思,呂文開始認真的想他小少爺的名字。這是他去年新迎娶的夫人,原配夫人原有一子一女,可女兒長姁生下不久便夭折,在生下長子呂澤後便過世了,如今呂澤已經5歲。
呂文新尋得的美人,是縣裏出名的歌女,眾人都稱她箏兒,因為她每每唱歌時都會彈奏古箏,去年夏至,呂文見到箏兒對她一見傾心,呂家在單父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於是在迎娶箏兒時,替她添了姓氏,呂。
“恩,讓我想想,這兩個孩子對我來說是個太大的驚喜,那就叫釋之,夫人認為這名字怎麼樣?”呂夫人看著老爺懷中的男孩,又望向天花板,緩緩開口:“老爺給的名字,自然是最好的,希望他真的釋然樂之。那——這女孩兒老爺看給起個什麼名字呢?”呂文這才抬頭看看夫人懷中的女嬰,這一看不打緊,那模樣像極了夫人,盡態極妍,眉目間又透著幾分颯爽“這女兒,日後定是能成大器之人啊!白雉振朝聲,這女兒不如就叫雉,乳名喚她娥姁如何?”呂夫人這才舒展了眉頭,連忙從床上跪起:“謝老爺賜名。”
剛才引老爺來此的丫鬟鎏月已經退了出去,來到府中廢棄的屋子,將銀子包好送給在此等候的老嫗。為了能有穩固的地位,呂夫人不得不提前打點,讓鎏月從外麵買了一個男孩兒,女兒,原本應該送去外麵的人家養,可是她舍不得就此見不到她的女兒,於是,便有了留下她的想法,對外便說是龍鳳胎。
十七年,相安無事。
娥姁已經出落成了一個標致的大姑娘,相貌也隨了箏,溫婉柔和。母親箏又生了一個女孩兒,小於娥姁三歲,呂文給她起名媭。其原自“媭之嬋媛兮,申申其詈予”。
“娥姁,釋之少爺又讓你去陪他讀書了。”花顏無奈道:“每次他出去玩就讓你替他讀書,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像澤少爺,既會詩書又擅武功。”花顏的心直口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作為和她從小長大的丫鬟,娥姁很了解她,雖嘴上不饒人,但是內心卻善良親和。
“不要這麼說,花顏,替他研墨,讀書,我也可以增長許多見識啊,二哥雖不像大哥能文能武,卻也是個福運籠罩之人。”娥姁擦了手,起身準備去書房研墨了。
(書房)“二哥。”娥姁向呂釋之行了行禮,釋之背著手起身走過來“雉兒,你來了!你猜我手裏有什麼好玩的?”
娥姁無奈,“猜不出。”“你看!”釋之把手從背後拿出來攤開,是一對玉耳墜,釋之無邪地笑著,順帶露出了兩邊的虎牙“喜歡嗎?上麵我找人刻了你最喜歡的木棉花。”娥姁看了看這對玉耳墜“多謝二哥好意,可是二哥你忘了?娥姁不曾有過耳洞,沒辦法收這對耳墜了。”
釋之也頓時為難起來,撓了撓頭說:“這我為何沒注意到?”但是隨即,釋之又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這樣你看如何,我們去外麵市集上,雉兒喜歡什麼我們就買什麼”“不必了二哥,雉兒也不缺什麼,父親希望二哥用功習武,靜心讀書,將來上戰場用智謀計策奮勇殺敵,報效國家,今日若二哥無心讀書,那雉兒便退下了。”
退出了書房,可是娥姁的心久久不能平複,不是因為其他的,單單是那對耳墜,木棉花的形狀,不禁令她想到他留下的唯一信物——玉梳。
木棉——熱烈,英雄花,不凡身,開放在燦爛的季節,那高立的枝幹上的紅色花朵,是開在夜晚的絢爛。當你對前方感到迷茫,何不攜一朵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