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下。
二皇子府的世子過世的喪事辦得非常簡單。府上甚至都傳言二皇子已經失勢了。
慕容言沒空理會那些閑言,他頭疼的是慕容白為楚天舒求的冊封已經下來了,封號元,側妃。他更頭疼的是,宮中會在明日設家宴,自己必須攜帶女眷參加。
要他如何麵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了自己的弟弟這樣狗血的事?
他要如何忍受慕容白明目張膽的炫耀與挑戰?
楚天舒又會如何以三皇子側妃的身份來麵對自己?
元妃,元有元配之意,意思就是在慕容白心中,即使他給不了她正妃之位,但他依然待她如元配如正妃。
慕容白,是真的有那麼愛楚天舒,還是他在向自己炫耀和挑戰呢?
“言哥哥!”書房門口探出一個嬌俏的腦袋,接著一個身著紅裝的女子跳了出來。她嘟著嘴非常不滿地說:“言哥哥知道我回來了,也不過去看我一下!”
慕容言正頭疼呢,此時感覺頭更疼了。他雙手按在太陽穴上閉著眼睛敷衍地說:“是我的不是。這陣子實在太忙。”
夏未暖一聽這句道歉,氣馬上就消了。她蹦蹦跳跳著說:“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家小世子剛過世嘛。”
她站慕容言背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後背上。
“不過沒關係,你還有兩個小郡主呢。雪姐姐也快要生了吧,說不定一下子給你生個大胖兒子呢。”
“雪妃?”慕容言突然感覺到雪妃這陣子安分了不少。別又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他又開始頭疼了。
夏未暖整個溫軟的身子都貼在自己後背上,慕容言感覺不舒服。“夏未暖,你下來,別這樣。都大姑娘了,沒有一點大姑娘的樣子,看以後誰敢娶你。”
夏未暖委屈地說:“以前我們都是這樣子的嘛,你也從來沒有說過人家。”
慕容言說:“以前我們都小,現在,你看你都長這麼高了,做姑娘要有姑娘的樣子。還總是這樣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成何提統啊?”
夏未暖生氣地說:“是不是因為那個什麼楚天舒?你喜歡上人家了?對我處處看不順眼?”
慕容言無奈地說:“我哪有看你不順眼啊,我的好妹妹!你一直都是我心中最親的人,我把你當親妹妹看待的。你別多想了好不好?”
夏未暖搖搖頭說:“我早就說過,我不要當你的妹妹,我要當你的皇妃。”
慕容言繼續無奈:“小丫頭以前不懂事,現在懂事了,這種話可是不能亂說了。”
夏未暖繼續生氣:“我沒有亂說,我是說真的!我不是小丫頭,我已經長大了!我非常明白自己在說什麼,我也非常明白自己的心裏想要什麼!我這一輩子,非慕容言哥哥不嫁!”
慕容言臉色嚴峻,看夏未暖的樣子也是非常嚴肅,她不像是開玩笑,倒像是吃定了自己似的。“未暖,你這次回宮,就是為了這件事?”
夏未暖說:“正是為這件事!我還知道,你在怪我,怪我沒有護著楚天舒,怪我讓白哥哥把楚天舒領走了!但是言哥哥,人家與白哥哥都有了孩子了,你還惦記著別人幹嘛?”
慕容言頭疼地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總之你別鬧就行了。”
夏未暖沒有答話,因為她在慕容言淩亂的書桌上發現了一幅畫,畫上一個美女正坐在涼亭上看著邊上搖籃的小嬰兒恬靜地笑著。
夏未暖一下子就把其他東西扒拉開,把這幅畫拿起:“這就是那個楚天舒!果然是她!言哥哥,你果然喜歡她!你畫我的畫像就從來沒有畫得那麼好看過!”
慕容言滿頭黑線無語中。他知道也是他對楚天舒的喜愛,夏未暖直接把楚天舒送到了慕容白手中,但他卻不能指責她什麼。
“她不過是個低賤的奶娘罷了!現在你家世子也死了,你還畫這種畫,言哥哥,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啊!”夏未暖一臉心痛與不解。
慕容言把畫搶過,撕碎了。淡淡地說:“未暖,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別亂插手我的事,好嗎?”
夏未暖看著他把畫撕了,又一臉不解,但她已不想追究。“言哥哥,我沒有亂插手你的事,我所做的,也都是為了你,為了我自己。”
“你不要總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你和白哥哥不和,我知道你們倆為了皇位爭來爭去的,但是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那個楚天舒,那個奶娘,她真的有一點像好女人嗎?不僅自己來曆不明,還帶著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慕容白已經認下那個孩子,言哥哥你現在去趟那套渾水對你有什麼好處?”
慕容言頹然坐在椅子上不語。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好處和沒有好處來衡量的。楚天舒這一走,他就覺得,自己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