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不在府上待著，大老遠地跑到這個臨安城裏來，是為了什麼？又是誰讓她來的？”
“當然是跑來照顧慕大哥。她從京城跑過來伺候主子，叫做侍疾。侍疾可以升位份，這是皇上定下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能違背，因此也是一樁大好的差事。”
羽夜嵐吃了一驚，突然站起身來，偷偷摸摸溜到瞎子旁邊，壓低嗓音問：“她是皇上的人？”
瞎子的臉上亦是閃過一抹驚訝，無法理解她是怎麼從簡簡單單的一句“皇上定下的規矩”，就直接跳躍到這種地方來的。
可是，他還是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她按在桌上的手，輕輕地拿開道：
“姑娘，坐回去罷！姑娘向往海闊天高，實在不該與一個小小侍妾糾纏，那幽深的王府，隻會成為囚禁姑娘的牢籠而已。”
表麵上是在規勸她，但實際上，是在警告她，這種話題不該由她來問。羽夜嵐識趣地坐了回去，心中說不出的鬱悶，隻好伸手倒了兩杯茶，一杯遞與他，自己抓了一杯在手上，慢慢地喝著。
其實，掌櫃是個明白人，比其他許多人都看得明白。
她自己也下過決心，既然不能再與慕堯糾纏，那麼關於他的事，她就不該再多問。至於心裏那點不甘，就這樣放下吧……
喝完茶後，她覺得自己想開了，便主動道：“我想好了，像我這麼躲躲閃閃的，也不算回事。不如光明正大地去和慕堯道個別，然後就走。”
話音剛落，掌櫃站起來，又是衝著她深深地作了一揖：“姑娘走好。”
羽夜嵐再次愣住了。他這禮，為什麼就像最後一次道別一樣？難道，他再也不會出來見她了嗎？
正要發問時，掌櫃已經坐了回去，背對著她，慢慢品起茶來。後者沒辦法，隻能拂袖匆匆離去。
殊不知，楚慕堯那裏，也是熱鬧得很。
剛繞過走廊的轉角，羽夜嵐就看到小丫頭正拿著雙劍，和那個侍妾站在門口對峙。兩人皆是一動不動，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瞪了多久。
正好旁邊焦急的丫鬟看到羽夜嵐，簡直就像看到救兵一樣，提著裙子就跑過來，央求道：“小姐，求您出出主意，把這事兒給解決了吧！”
羽夜嵐故作鎮靜地點點頭，然後走過去，蹲在孫雅瑜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後者立刻嘟起小嘴，指著侍妾告狀：“她吵我們也就算了，居然還跑到慕堯哥哥這裏大吵大鬧，照她這個侍疾法兒，病人都要被活活氣死了好不好？”
“我沒事吵什麼，不都是你逼我的嗎？”
話音剛落，旁邊的丫鬟已經聽不下去，出口指責道：“你胡說，明明是你逮著咱們小姐就罵。你不就是仗勢欺人嗎？”
“哎呦，我怎麼仗勢欺人了？這可是在你們孫府，我哪裏敢仗勢欺人？再說了，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什麼罵不罵的，她就是全家死絕了，怎麼著？！”
丫鬟無言以對，捂著臉無聲地哭起來。
羽夜嵐閉上眼睛，長舒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然後，她刷地睜開眼，直接抽出孫雅瑜手中的劍，霸氣無比地指向對方：“你再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