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不知去哪裏,在街道上瞎逛,他看這熱鬧的世界,如此喧嘩。那如波浪的人群裏,你能看到幾隻大船,汽車鳴叫聲在不停的響起,讓人想起了汽艇。步行的人正好襯著這些船艇在水麵馳去,人們好像水滴構成的大海,每個人都是一滴水,顧文在這片人海裏顯得十分渺小,不知不覺,他便被這無情的環境銷蝕地一文不值。在人群中,他就是一粒塵土。
顧文來到大街上,他很久沒有逛街了。這條街對他來說不算是陌生,因為自己在這兒已經混了快三年了,而且他經常和韓月一起來這裏。這兒留下了很多自己的回憶,但是今天,他忽然感覺到這個地方又十分的陌生,縱使他很清楚哪家店是幹什麼的,哪個地方應該怎麼走。
顧文知道前麵有一家禮品店,他決定進去逛逛,解解悶。
這家店正中放置兩並立靠緊的架子,架子上是各種玩具以及小禮品。而左右靠牆處也剛好放著一對相同的架子,中間的架子上擺的都是玩具禮品,又是粉紅色係的貼紙覆蓋著,所以很入眼。而兩邊靠牆的就是屬於專屬的飾品架,左邊是男生專賣,右邊是女生專賣,男生架上盡是些煙灰缸,火機以及各種笨重卻個性突出的各種掛飾,項鏈,戒指,耳環,還有那腰帶、錢包和帽子等等。而女生這邊就顯得豐富多彩了,什麼化妝品,頭飾,鏡子,耳環項鏈就更不必說了,再加上什麼發夾、香水,化妝品,比起男生這邊確實精彩得多。一進門,女生的優越性就能凸現出來,但顧文還是進去了,他漫不經心的觀看著所有擺在架子上的東西,從男生區邁向女生區,轉了大半圈,還是在轉,他根本不清楚自己需要什麼。這時,一個聲音把他從虛無中拉了出來,發出聲音的是一位姑娘:“哎,同學,你好,需要什麼嗎?”
顧文聞聲轉過頭去一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你怎麼在這啊?”他驚訝的發現原來問他話的售貨員原來是韓月的老鄉兼閨蜜王玲玲。
“嗬嗬,生活所迫,來這打工啊。咦,您這大作家怎麼有時間回來啊?”王玲玲淺淺一笑,問道。
“嗨,呆不下去了,回來看看。”顧文本來興致不高,所以說話間也是顯得有些底氣不足,輕輕歎口氣,緩緩地說出這句話。
“今天這是怎麼了,哦,對了,韓月怎麼沒跟你一起啊?”王玲玲又問道,這次又正好傷到顧文心上。
“我跟她剛剛分手,我們倆完了。所以,就瞎逛來著。”顧文慢吞吞地說出這句話。
“是嗎?哦,分了也好,分了也好。”王玲玲仿佛看出顧文的心思一樣,眼神隻詫異一下,又恢複了平靜。她心裏雖是很驚奇,但是沒有多問,隻是輕輕說了一聲:“下午一起吃飯吧,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們倆到底怎麼了?我想知道,作為韓月好朋友。”
顧文吸了一口氣,攤開雙手說:“可以啊,我已經無所謂了。”
這句話說得如此狗血,像一位冷麵殺手,剛徒手殺了人卻表示毫無心悸。而實際情況是他還在乎,這是個言不由衷的家夥。
下午,顧文如約前去見王玲玲。那是一家很普通的川菜飯店,老板是一位樸實的四川人,一口流利的四川話,鄉音如此優美的飄在這家香溢滿堂的飯店,仿佛你來到了詩歌會,而不是簡單吃個飯,聊個天。
王玲玲請顧文坐下,拿了菜單,讓顧文點菜。顧文掃了一眼,沒細看,隨便說了幾個家常菜,像這個約會的主要目的一樣,他在期待王玲玲問自己問題。兩人麵對麵坐著,互相盯著,顧文一板正經地裝作沒有什麼問題一樣,感覺不到失落,又沒有一點愉悅之感。
王玲玲沒有急著問他倆的事,隻是比較關注顧文最近的變化,說一些自己對顧文的最新認識。
“哎,我發現你沒有怎麼變化啊?”王玲玲這樣說道。
“啊,哦,是嗎?我不怎麼會變的。”顧文已經準備好了一大堆自圓其說的理由來應對王玲玲關於自己和韓月關係的提問,沒想到她沒問。因此,這一下先是一驚,然後隨口應付了一句。
“還是那麼木訥。”王玲玲打趣地說。
“恩,是嗎?我沒有變是因為我在堅守一些東西,一些已經沒有的東西。”顧文想起了自己破門而出時的那件事情。
“你堅守什麼哪?你連愛情都堅守不了。”說著,一陣笑。
王玲玲的這陣笑像一盆涼水直爽爽的潑在顧問頭上,讓這個人甚是尷尬。
“我在堅守我的良知。”顧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