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來者左手彎曲,勾至胸前,行了一禮,又站直腰板。
語氣沉穩,不急不慢,不卑不亢,子衿投以讚賞。
圖坦卡蒙輕點頭,“這麼晚了還勞煩大祭司前來,吾真是過意不去,隻是這人對吾來說很重要,且他身中劇毒,大祭司善毒,聞名遐邇,所以勞請大祭司看看,他是中了什麼毒?”
聞言,大祭司點頭,走至床邊。
原來他就是大祭司阿伊啊!
子衿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抿嘴一笑,讓開位置。
他回以一笑,遂走至德古拉身前,翻翻眼皮,皺了下眉,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的脖子,後腦勺,肩膀,手臂,然後停下。
隻見他將德古拉左手手臂的衣袖拂上,手肘內圈赫然出現一團黑色印跡,似淤青,又似疤痕,麵積很廣,所以十分顯眼。
他又皺了皺眉,拉上德古拉衣袖,轉身看向子衿,麵無表情,“請問這位姑娘來自何方?”
子衿心想,這大祭司果然名不虛傳,幾下就看出來了,一針見血,且言辭犀利。
迎上他探究的目光,語氣不卑不亢,“我們從遙遠的東方而來。”
“哦?”他陰險深沉且狹長的貓眼不加掩飾地看著我,“既然是從東方而來,那麼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的這位朋友身上所中之毒會是我們埃及墓穴才有的疫毒?”
我一驚,竟然是埃及古墓裏的疫毒?安赫,你是有多恨我?
抬眼,不經意間,看到圖坦卡蒙複雜中帶著探究的眼神。
臉上無異,“是這樣的,其實我們是從天上而來的神仙,本來我們是想來這個神秘的國度玩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落到了一個金字塔裏麵,裏麵有很多黑色的小飛蟲,密密麻麻,成千上萬地向我們湧來。我的法術被禁錮住了,所以沒辦法躲開,而他為了救我,被一隻很大的飛蟲王蟄了一下,以最後的法力帶我逃出,本來他也沒發生什麼事,隻是過了半天之後,他就突然暈倒過去,直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沒辦法,我隻好帶他過來求助,誰知兩個人飛行中不小心鬆開了手,就分開了,我從天空砸向圖坦卡蒙的浴室,他好心收留了我,並且答應幫我尋找我的朋友,我就留了下來,焦急等待。按時間算,他現在已經昏迷兩天了。”
圖坦卡蒙一直用一種複雜得我看不懂的眼神看向我,未發一語,我不小心與他目光相撞,又匆匆望向別處。心沒由來的慌了起來,他很聰明,不會是已經識破我的謊言了吧?
大祭司阿伊聽完我一番言辭之後,也是不發一語,空氣中含著一股寂靜的味道。
他們肯定都是半信半疑,因為平常人哪見過神仙啊?而且我又沒有使什麼法術給他們看。
“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不信我的話,但是希望你們幫我把我朋友救醒,我可以讓他變個法術給你們看看。”
他們兩個相視不語,良久,終是圖坦卡蒙氣勢軟了下來,看向我,道:“我相信你!”他眼神飽含探究,疑問,“畢竟你身上令我有太多疑問。”
我看著他,粲然一笑,“嗯嗯!”
他回頭看向大祭司,埃及語說道:“幫他治吧!”
他很會看人眼色,真是隻老狐狸,見圖坦卡蒙先點頭表態,道了聲是,方伸手拿過木箱打開,拿出一根細長的銀針,用燭火預熱,紮向德古拉頭頂,而後又是幾針。
見我吃驚,他解釋道:“這是我的一個東方朋友傳授給我的醫術,他說東方人稱這個為“針灸”,我學了幾套”。
話畢,德古拉輕皺眉頭,睫毛顫抖,食指微動。
我高興極了,“這樣子他就好了嗎?”
他頭也不抬,仍在插針,“當然不行,我們古墓裏的疫蟲是經過好幾代祭司培育至今,毒素不斷提升,十分強勁,我先幫他插上幾針,等他醒來,變個法術,證明身份,我再配以藥物幫他排除毒素。”
說著,德古拉眼皮微動,被一陣刺痛感紮醒,緩緩睜開雙眼,晶瑩透藍的眸子顯露出來。本來大祭司看向子衿的眼神中就帶著些許探究,在看到德古拉的穿著,五官與發色時,又多了一絲乍然,當德古拉睜開雙眼的那一刻他的眼神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