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的貝殼,光滑的表麵,沒有一絲褶皺,光滑的似打了層蠟般,帶著絲絲反光,我不禁伸手去摸。
耳邊傳來一個稍稍嘶啞的聲音問道:“子衿,你喜歡這個貝殼嗎?”
我倏地停下手。
不能摸,要是真的是的話,一摸我就要離開了,要是我一走陳經就想著自殺怎麼辦?
見我突然停下手,掉頭走,陳經詫異地抬頭:“子衿,你不想要嗎?”
我頭也不回,悶悶道:“不要!”
他匆匆買下那枚貝殼收好,裝在懷裏,向我跑來。
“子衿,你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很喜歡的嗎?怎麼一下就變了?”
我心情突然煩躁不已,聲音不禁大了點:“不要就是不要,哪有這麼多為什麼!”抬頭看向他,大吼:“還有,我是你姐姐,子衿這個名字是你叫的嗎!”
倏地,他手指微顫,緩緩放下,臉上盡是驚訝,受傷之色,抬眼睨著我,小心翼翼地道:“是我不好,子…姐姐,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不要生我氣好嗎?”
見狀,我心跳突然加快,哎呀,又說錯話了,這孩子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
“嗯…陳經,姐姐剛剛…是姐姐不對,姐姐不該對你亂發脾氣。”
聞言,他晶瑩的淺灰色眸子閃爍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那以後我可以叫你子衿嗎?”
“可以啊!”我笑笑,“陳經想怎麼叫怎麼叫吧!”
他眼裏閃過一絲驚喜,喜悅之情布滿臉上,笑得愈發燦爛。
子衿驚得退後了一步,麵色發怵,急忙轉頭看向其他。
“你怎麼了?”陳經見狀,伸手過來扶,卻被子衿倏地一下拂開,他臉上又是一絲受傷,頓時黯然失色,“子衿?”
這一喚子衿倏地清醒過來,連忙回到:“我沒事。”
然她聲音卻不如方才的那般愉悅了,陳經眼中閃過一絲疑問。隨即又揮開,從懷中拿出剛剛裝著那枚純白色的貝殼的布,輕輕打開,裏麵赫然於眼那枚貝殼,在月光下透著淡淡的銀光。
笑靨如花,“子衿,我知道你很喜歡它,我剛剛特意幫你買了。”伸出手,“呐,給你!算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吧!”
子衿叫他掏出貝殼,神色不太自然,輕聲問:“陳經,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我回家了,怎麼辦?”
“姐姐你要回家了嗎?那我可以在這裏等你回來。”他無害的笑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子衿抬眼看著陳經的表情,“如果我的家很遠很遠,遠到隻要回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那…”
“姐姐。”他淺灰色眸子晶瑩閃爍,帶著受傷,道:“你終於還是要離開陳經嗎?你是要走了之後再也不回來了嗎?”
“不是!”子衿急忙回道,聲音很大,周圍的人群都停下來看著他們。
子衿臉上一陣尷尬,聲音壓低一些,“陳經,我…我的家很遠很遠,遠到你想象不到,我家裏還有親人在等著,我不能不回去…”
“子衿,不能為了我留下來嗎?”他顫顫著問出,拿著貝殼的手卻縮了回去,低垂的眸中含著失望。
“我……”子衿話未說完,陳經就打斷,“沒事了!子衿……你走吧!”而後他又伸出手,拉起我的手,將純白色的貝殼放在我的手心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子衿,看到它就要想起我,好嗎?”
子衿眼眶濕熱,抿嘴看著他,點點頭。
當貝殼放在子衿手中那一刻,子衿身體就發生了變化,漸漸變得透明,她伸手摸摸陳經包著頭巾的腦袋,輕聲道:“我想再看看你的頭發……”
話畢,陳經眼眶發紅,他已經猜到什麼,卻不敢確定,伸手扯開那塊子衿為他包好的頭巾,裏麵雪白的發絲顯露,街上的人紛紛露出吃驚的神色。
子衿捋起一縷發絲,淡笑:“好美的頭發。”身體越來越透明,指尖也如冰雪融化般,漸漸變得不真實,“陳經不要輕易放棄生命,知道嗎?不然我手臂的傷就白白受了。你應該猜到了,我回家的鑰匙就是這枚貝殼,所以我剛剛才會那麼驚慌失措,你要學會一個人生活,要堅強,不懂的就去問沉殤,叫他教你法術,你要好好學,以後也要懲惡揚善…好了,不說了,我真的要走了…”話音剛落,子衿人影已消失,徒留陳經一人,滿臉是淚,仍然望著子衿消失的方向。不遠處,燈火闌珊下,好像又有一個白裙女孩,言笑晏晏,一手拿著一串糖葫蘆,滿臉是糖漬,笑起來雖不是傾國傾城,卻令人一睹難忘,他怔怔地看著。
眾裏尋她千百度,募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陳經……曾經……你的名字取得真好!如今可真是曾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