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呼吸有些急促,頭頂的巨大水晶吊燈璀璨奪目,光影灑在他烏黑的發絲上,帶著一絲半透明感,從頭而下,影邊全身,五官仍帶著稚氣,但我卻隱約看到了他青澀的身體中,向成熟蓬勃跳躍著的那個靈魂,仿佛下一秒,就要如泉水般噴湧而出。
可是,如果這代價是要讓他將自己的心髒拱手換人,我還是希望他能不要那麼快成熟有擔當。
我喃喃道:“那你想怎麼辦?”
他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我也不知道。我該上哪去找她呢?”
我撫了撫太陽穴,輕聲道:“也許這就是個夢,根本就不是你的前世。”
“不!”他有些激動,“姐姐,你不知道,這個夢,那麼真實,連痛都是那麼真實!不可能隻是一個簡單的夢!”
我看著他,“那你打算怎麼做?你連人都找不到,何況是把心還給人家!再說了,她把心都給了你了,那麼多年了,她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怎麼還?”
“我……”他怔了怔,不再言語。
我苦口婆心,勸道:“一珩,她肯將她的心給你,就代表她愛你愛的很慘,她肯定不會再要回這顆心的。”
他急躁道:“可是我不想平白無故地欠別人那麼大的一個人情!”
“可是你又有什麼辦法還給她呢?”
“我……”他突然噤聲。
這時,房間門打開了,我們兩個一齊回頭看去。
“一珩,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
德古拉走進房間,“我可以幫你,用粉鑽讓子衿穿越,阻止愛神將她心髒給你。然後再讓子衿用粉鑽幫你填補心髒。”
聞言,一珩驚喜的看著他,道:“哥哥,真的可以嗎?”
德古拉笑笑,“當然可以,我也不希望你欠別人那麼大一個人情。何況,愛神沒有了心,那世界上哪還有什麼白頭偕老的真愛呢?”
我皺皺眉,看向德古拉,“那你沒了粉鑽怎麼辦?”
“粉鑽對我來說可有可無,頂多就是白天不要出去灑太陽咯!”
“好吧!”我看向一珩,“一珩,你有沒有夢到那是什麼年代?”
他也滿臉疑問,“怎麼辦?我也不知道。”
“沒事,用粉鑽直接過去,心裏想著它就會帶你去到那裏。”德古拉道。
我隻好點頭了,衝一珩無奈的笑笑,“一珩,我才剛從西夏回來,又被你趕去一個不知名的時代,等我回來了,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他急忙點頭“好嘛好嘛,姐姐,等你回來請你吃貢菜!”
我齜牙咧嘴,“哼!死小子,就知道拿貢菜堵我嘴!”
“好了,你們兩個像小孩子一樣。”德古拉站一旁道。
我瞪鼻子上嘴,“喂!明明是他一個人是小孩子,我都成年了,我和他不一個檔次!”
他哭笑不得,“好吧!子衿大人。粉鑽在你那吧?”
我點頭,問:“現在就要走?”
“嗯!”他點頭,淺笑,“快去快回。”
我抬眼睨他一眼,晶藍的眸子笑意盎然。
“好吧!”我嘟嘟嘴,從口袋裏拿出那顆拇指般大小的粉鑽,晶瑩剔透地在吊燈下閃著璀璨奪目的光,口裏念起咒語。心裏想著,去一珩的那個前世,身型逐漸透明。
衝他們揮揮手,“我走啦!”
話畢,身影消失不見。
又是一陣颶風在耳邊呼嘯,深邃的時空隧道如一個黑洞般,一眼望不到盡頭。
良久,風停了,我被吸進一處洞壁裏,天旋地轉,終於著陸。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絢麗繽紛的花海。一望無際,漫山遍野的都是花,各種各樣,空氣中都滿含著花香,雖花多,但聞起來卻也不刺鼻,是一種淡淡沁人心脾的怡香。
五顏六色的花朵,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地生長。
我站在花海中間,不知道該如何下腳,生怕不經意間踩死幾株。
忽而想起在西夏的時候,沉殤教我的禦風術,這個有點難,學了三天才勉強可以行動自如,聽說凡人修仙修煉的是禦劍飛行,妖魔類是禦風飛行,我竟然學了妖魔的法術,不會我身上都有些妖氣了吧?
我不禁笑出聲來,搖搖頭,“隻好試試了!”抬眼看看無邊無際的花海,“試試我能不能飛這麼遠。”
念起咒語,身體晃晃悠悠地飄起來,在空中彈了彈腿,慢悠悠地禦風飛起。
“怎麼還不到邊啊?”子衿已經飛了好久,累死了,“啊!”
看看這四周的花,好像是白玫瑰,怎麼辦?都被我壓扁了。
“到底是誰啊!種這麼多花,害得我出都出不去!”
“你是誰?”
一個陌生的女聲?好好聽,柔的好像冰川融化的溪水,又清潤,又美妙,好像唱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