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後第一天上班錢述宗和武斌文、霍金梁到各組走走看看，與大家寒暄寒暄，算是給員工拜年。來到懸浮仿真試驗室時，舒禮銀、韓熙光、施慧敏和汪江南都停下手中的活計，與主任、書記、副主任相互寒暄問候、祝福新春，隨後又聊了幾句節日的情況。聊不幾句，舒禮銀問錢述宗。
錢主任，五組之事室裏將如何安排、如何改變這種狀態啊？
不要急嘛。
不急怎麼行，我們這一攤子自正式組建至今，一直是人員稀少、獎金微薄。去年由於是新組建不久尚可自我安慰，今年若再如此，臉就沒有地方擱了。
殷顯文他們若是過來，也是貌合神離，又是帶著民品項目來，對你的試驗室建設幫不了什麼忙。
他幹民品，我幹軍品，那收入分配怎麼辦？還象去年那樣兩個攤攤各自獨立核算，自行分配。既然兩個攤攤各自獨立，人員和業務無往來，何不就分成兩個獨立的組更好？
我們會想辦法解決五組的問題，不要性急，問題會解決的。
武斌文如此安慰舒禮銀，錢述宗接過話題。
問題是要解決的，也一定能解決，但不要性急，要妥善處理。殷顯文他們沒有軍品，以後也不會再給他們軍品任務。要軍品指標不容易，那是旱澇保收的。你們有軍品指標，要珍惜，有空也可以幹點兒民品，補貼補貼。
既要幹軍品，又要搞民品，我總共才三四個人。副主任要我們創造三萬的民品產值，實在不算多。可對我們四個來說，就不容易了。試驗室正在籌建之中，事情多而且雜，很難有時間去搞民品。你若再給我兩三個人，我可以承擔十到二十萬。
給你兩三人，軍品指標從哪裏來？
我們的工作量在這裏，你不給人，我如何去完成它呀。殷顯文那一攤子，編製雖在組內，卻完全不歸我管，我指揮不了，所以是不能算數的。
你不要打殷顯文他們的主意，給你們增加兩三個人，也不能馬上就能參加到你的工作中來，發揮作用啊。
一直沒有言聲的韓熙光這時插言。
這個過程總是有的，無論什麼時候派人來，這一步總得要走，隻不過有工作經驗的時間會短些。所以人還是早些派來的好，早點熟悉工作。太晚了，會影響試驗台的安裝調試、影響試驗室的建設和以後型號係統的仿真試驗。
你們不要急，問題是會解決的，希望你們不要跟人家比，要創造，發揮效益，軍品任務是不容易搞到的，要珍惜軍品指標。
單靠軍品的七百七十七元是養不活人的，是籠絡不住人的，還得幹點別的，貼補貼補才行。二室的軍品比我們多出幾倍，而他們的民品僅全室喝湯每人就五百多，都快接近我們的軍品獎了。
可不能和人家比，要比創造。二室是靠軍品轉民品發的財，你們將軍品搞好了，將來也可以轉到民用上去的。
韓熙光忍不住又說道：
創造發明不但需要才智，而且還需要精力和時間，人手不夠，又不配套，如何發明創造得出來呀。另外，軍品轉民用也是要條件的，不是什麼軍品都可以轉到民用上去的，我們現在組建的這個“懸浮仿真試驗室”，恐怕不會有哪個民品項目能用上它。
不要急，不要急，你們不要急，殷顯文他們是不會再有軍品任務、軍品指標的，你們要珍惜。
錢述宗文不對題，韓熙光也不理會。繼續說道：
其實，有無軍品並非是決定性的，也非生死攸關。杜基常他們去公司後半點軍品也沒有，可他們的日子比留下的兩個攤子都好過得多；殷顯文的軍品不如這一攤，日子也比這一攤好。
沒有軍品作後盾，除非他有民品的拳頭產品。
是的，杜基常他們有一個“片帶邊緣控製器”。
舒禮銀搶接過去。
那是全組開發出來的產品，卻讓他們據為己有，獨吞成果，帶到公司掙錢拿提成、享回扣。還有祝凱運那項“工業控製機”，也是在五室開發出來的，也被他們帶到公司肥私去了。室裏將兩個拳頭產品都送給了公司，就隻好看著人家吃肉喝湯，自己喝白開水了。
一直沒有吱聲的武斌文書記此時開了腔。
祝凱運他們那是所公司成立之初，所裏要求室裏支持，又答應了室裏五年百分之二十的利潤提成才放走的。後來公司耍賴，隻提了一年，就違約了。我們不好去打架、打官司。至於杜基常那小玩藝兒也弄不了幾個子兒，又與你們兩個攤攤矛盾重重，意見紛紛，所以沒有要他們的提成就放走了。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的。
霍金梁又接著武斌文。
室裏正在想辦法解決你們組的問題，一個組分成兩個互不往來的攤攤是杜基常留下的後遺症，很不正常，不能長久下去，一定要解決。雖然比較棘手，但一定能解決，你們應該相信室裏能解決這個問題，卻不能性急。這個問題解決了，就有了解決你們人手不夠的前提了，室裏正準備給你們安排兩個大學畢業生。到時候你們可以以軍品為主，捎帶搞點民品，日子就會好過些了。
如此說來，那我們就等著。
舒禮銀說完，主任、書記、副主任又到別的組去了。
舒禮銀興衝衝跑到試驗室，揍到韓熙光身邊，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激動，對韓熙光、施慧敏、汪江南說道：
室裏要將兩個攤子捏合起來，副主任和武書記到殷顯文那攤去征求意見了，一會兒可能就要到我們這裏來。
是嗎？室裏真想把兩個攤攤捏到一起，工作能做得通嗎？
怎麼不是真的！霍副主任對一組兩攤看不慣，不能容忍。他覺得不存在根本分歧和不可調和的矛盾，不應該有深仇大恨，建議整頓，主任和書記也都同意。剛才找我和殷顯文說了室裏的意圖，結果都同意聯合起來捏成拳頭。我表示聯合後可以將組長讓給殷顯文，殷顯文表示不會擔任組長，並保證完全服從我的命令和指揮。
行嗎？兩個攤攤隔閡那麼深，室裏有那麼大的決心和能力解決這個問題！杜基常去公司前後，我在殷顯文攤內，兩攤尚無什麼矛盾，力量都比較弱又都不配套，我曾多次建議兩攤聯合起來，沒有成功。
怎麼不行？室裏下決心還不行嗎？誰敢再反對，室裏又說聯合起來後仍由我當組長，把兩個攤子的事都管起來，統一安排人力物力，統一調度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