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呤,叮呤呤,舒禮銀抓起電話。
喂,你找誰?是,我是舒禮銀,你是誰?噢,你是馬處長?
舒禮銀聽出了人事處長馬朝旭的聲音。
你不是需要一個試驗員嗎?現在有一個很符合你們條件的人,你來看看檔案如何?
放下電話,舒禮銀走出了試驗室。人事處長敞開門等待舒禮銀的到來,剛看到他的身影便招呼。
來來來,請坐!請坐!你先看看她的檔案。
舒禮銀拿起檔案一瞄。
啊,是個女的!
女的怎麼啦?女的心細有耐性,不調皮搗蛋,做試驗員再好不過了。
你說的沒有錯,可我們那裏笨重的東西比較多,女孩子嬌嫩,搬動起來吃力,怕受不了。
你搞模擬仿真能有多少大而粗笨的東西要搬?隻要不是天天搬,女孩子沒有什麼受不了。若是天天搬,男孩子也受不了。
男孩子總要比女孩子強些、皮實些的。
那也要看是在哪些方麵。做秘書、做試驗員、女孩子就比男孩子心細有耐性。男孩子知之不多,卻多好高騖遠、狂妄自大,甚至目空一切,不肯聽話,女孩子就不是這樣。
你說的有點道理,但女孩子總不如男孩子皮實,弄不好哭哭啼啼的膩味人。而我們模擬仿真又有些特殊,粗笨重的東西比較多。
你是做仿真試驗,又不是練兵打仗,要摸爬滾打怎麼的!
你說的也太邪乎了,我隻是說男孩子比女孩子有氣力、氣量也大些,更適合我們的工作。
也不一定每個女孩子的氣量都小,也有壯實潑辣不計小事的,比例是比男孩子少些。告訴你吧,這女孩子是某基地副司令的千金,是個將軍的女兒,家教嚴格,身體壯實,能吃苦耐勞,在校成績也很好。若非地區原因所上中學教學質量差,肯定是個不錯的大學生。上進心也強,現在還在攀登呢。你若使用得當,注意培養,定是個不錯的試驗員,還可以承擔其它方麵的工作。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是基地司令員的女兒!
舒禮銀戴上眼鏡,將麵前的檔案拿起來,噢,原來真是個將軍的女兒呢。哎,我有幾個在軍隊的同學都當上將軍了,我卻是一付蹩腳寒酸相。此女來頭不小啊,我得仔細看看考慮考慮。
她雖是將軍的女兒,卻沒有嬌驕二氣,人忠誠老實,幹事不挑不撿,等以後你見了她本人就清楚了。
是嗎?那什麼時候能讓我見見呢?
說定了就讓她來見你。
略停片刻,馬朝旭又告訴舒禮銀。
試驗員不占指標,你要下這個女孩子,照舊還可以分配一兩個品學兼優的大學生或研究生給你,你要下這女孩子後還會有許多額外的方便和好處。
我對本科生和碩士更勝於對試驗員的需要。這個女孩子我可以接受,不過情況一定要如你所說那樣,相信你不會騙我。
我一向都是灶王爺上天、實話實說,什麼時候騙過人。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這樣說定了。
好好好,過幾天將人給你領來,你可不許後悔喲!
不會的,不會的,你一向是實話實說,我一向是說話算數。
好好好,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一言為定!
舒禮銀喜形於色回到試驗室,眉飛色舞地向韓熙光和汪江南介紹剛才的會見。征求二人意見時又隨口說了句“可惜是個女的”。
汪江南剛來不久,持重同意而已。韓熙光知舒禮銀喜攀高枝,見他歡天喜地、得意洋洋,知他心中早已決定,征求意見是擺擺姿態。然而他既征求意見,你就不好不說,沉吟半晌言道:
隻要不太嬌,女孩子也可以。試驗員嘛,多是些輔助性工作,零碎一些,女孩子心細,也許更合適。至於笨重的東西,不甚多,又不是每次都要搬,搬動時我們都可以幫忙。隻是將軍的女兒,若有驕嬌二氣加任性倔就不大好辦。
東西可以大家一起搬,韓老師說的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
據人事幹部處馬處長說,這個女孩子體格健壯結實不嬌氣。看來除擔心驕嬌二氣外,你們都同意要這個人了。
二人同聲道:
你看著辦吧。
舒禮銀在向室裏請示彙報時副主任霍金梁皺了皺眉頭。
基地副司令、將軍的女兒,又是一位千金小姐。來了不幹活怎麼辦?現在已經有一個吃糧不幹事的了,獎金還不能少給。再來一個副司令的女兒,如何養得起啊!試驗員雖不要求多高的技術,卻需要點體力,需要吃苦耐勞的精神,這千金小姐受得了嗎?回絕嗎?既得罪人事處,又惹惱上級,影響今後要人,甚至任務分配。要是不能要的,需要婉言謝絕。
我們確實需要一個試驗員,早就向室裏提出過了,這次是去人事處要大學生時,人事處長提出給我們安排這麼一個試驗員的。我拿不定主意,猶豫再三,來請示室裏。
武斌文對舒禮銀言道:
你給我們出了道難題啊!要嗎?鳳彩雲有例在先,她父親的級別雖高,離將軍還遠著呢。她現在是分配什麼嫌棄什麼,叫幹什麼不幹什麼,獎金還不能少給。不要嗎,又得罪人,特別是那些握有實權的部門和人物是得罪不起的。
哪能人人都和鳳彩雲一樣,不過,我也有些擔心。然而,若不接收此人,人事處丟了麵子,埋怨起我們來,以後再要合適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就難了。而我們組幾經合合分分,施慧敏出國探親去了,現在隻剩三個人。正常開展工作就力不從心,需要再來幾個得力的人才行呀。而且馬處長說她雖是司令之女,但體格健壯、人很誠實,也很能幹,一點不嬌氣。所以權衡利弊,我覺得還是接收比較好些。
說是如此說,真實情況隻有來了幹一段時間才知道。你們現在三個人,那就幹三個人的活。打前站,定規劃,待人員齊備再大幹。
霍金梁安慰舒禮銀。
那計劃任務完不成怎麼辦?
計劃本來就是依據力量來的、伸縮性的。你們現在三個人,訂那麼宏偉的計劃幹什麼?完不成是好高騖遠。再說,你們懸浮仿真需要本科生,碩士生,最好還要有幾年工作經驗,你要連中專水平都達不到的幹什麼?笨重的設備要靠機械自動化來解決,不能靠人搬來搬去,那女孩子縱然不嬌,她能搬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