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剛柔,配合相包。陽秉陰受,雌雄相須。須以造化,精氣乃舒。坎離冠首,先映垂敷。玄冥難測,不可畫圖。聖人揆度,參序元基。四者混沌,徑入虛無。六十卦周,張布為輿。龍馬就駕,明君禦時。和則隨從,路平不邪。邪道險阻,傾危國家。
眾人正自心驚,隻聽得朱啟喝道:“懾心大法!鄭少俠小心。”但見鄭青鬆以劍支起身來,滿麵羞怒。鄭青鬆一向自恃極高,何曾受過如此輕辱,絲毫未將朱啟的話放在心上,怒喝一聲,身形又起。
樓上那老者回過頭來,兩道厲芒從長長的頭發空隙間射向朱啟,哼聲道:“正是懾心大法,你如何識得?”
朱啟前跨一步,擋在朱無邪身前,低聲道:“三公子,此人懾心大法竟能化聲音而出,擊傷鄭少俠,想來已臻化境,功力實是深不可測,定是魔門中元老級人物。我們要多加小心,危急之時,三公子可伺機離去。”
朱無邪眉頭一皺,不悅道:“既是魔門中的高手,本公子自是要好好見識見識了,千水兄,你意下如何?”
李壞一怔,笑道:“實不相瞞,千水亦曾舞刀弄棍,練了兩年功夫,但終因資質平平,難有成就,遂棄劍從文,但文才亦是有限,心中鬱悶,便出來走走,真是慚愧。”
朱無邪道:“千水兄真是太謙虛了。啟叔,千水兄一介文弱書生,尚且從容以對,我輩習武之人,又怎能有懼怕之心?”
展寧琪忽道:“李公子這份鎮靜功夫,我們習武之人都自愧不如,不知公子是真的懵懂無知,還是有所依侍?”
李壞笑道:“展姑娘關心的人應該在樓上,怎麽對千水如此照顧?”
這句話大有調戲之意,展寧琪聞言,芳容一變,叱道:“你――”
朱無邪道:“展姑娘所言不錯,無邪對千水兄也很好奇。”
李壞哈哈一笑,雙臂忽伸,將莊采兒和清兒一左一右摟在腰間,說道:“無邪兄,展姑娘,千水之所以這般鎮靜若常,實是因為身旁有嬌妻之故。千水由CD一路行來,也遇到過一些麻煩,但隻要兩位嬌妻出手,一切麻煩便都迎刃而解了。”
莊采兒、清兒當著眾人之麵,忽被李壞摟住,又羞又急,連忙掙脫,滿臉嬌羞之色,麵上紅霞一片。
朱無邪哈哈大笑道:“千水兄真是幽默,兩位家眷嬌怯動人,莫非真的是女中丈夫不成?”
展寧琪纖手一指莊采兒,說道:“朱公子有所不知,這位李夫人乃當今天山派掌門‘一劍飛仙’莊淩雲的千金,江湖上人稱‘雪山流雲’。”
朱無邪訝道:“武林四虎中的母老虎?失敬失敬。”說罷仔細打量莊采兒,讚道:“江湖傳聞‘雪山流雲’冷傲過人,今日得見,果然是冰雪之姿,卻不知已是羅敷有夫。千水兄真是神通廣大,無怪乎膽子這麼大了。”
忽地,碧晶柔將嘴湊近李壞,輕笑道:“武當的大小姐看上你了呢。”隨即退了開去。
李壞正瞠目不知所對,忽聽得空中一陣“叮叮當當”脆響,眾人抬眼望處,卻是樓上那老者正連擲碗碟,阻擋鄭青鬆飛身上樓之勢。鄭青鬆人在半空,手中長劍疾揮,將老者擲出的碗碟一一擊破,卻也無法攻入樓下,一口真氣用盡,斜出數步,一劍刺入樓梯中段的一根橫木,借勢又上。
樓上那老者想必此時已吃飽喝足,站起身來,喝道:“臭小子,如此糾纏不休,老夫念你年幼無知,不與你這小輩一般見識,以免江湖中人說老夫以大欺小,,你卻不知好歹,真當老夫不敢殺你不成!”
這老者端坐之時,便顯得極為瘦小,這時站起身來,更顯單薄,就似隨時都將被風吹倒,不知有幾兩重。
這老者外貌清瘦,內力卻甚為深厚,“歹”字一出,忽地又是一個“歹”字吼將出來,刹時間屋頂灰塵簌簌而落,這一次李壞等人並無難受之感,鄭青鬆卻是大大不妙。
鄭青鬆隻覺忽然有一隻無形的鬼手,將自己全身上下各處要穴全部抓住,極為難受,隻得運功相抗。但身在半空,自然大是吃虧,不一會便臉色蒼白,全身輕微顫抖,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此時鄭青鬆背向李壞諸人,雖然已是慘極,展寧琪毫無所覺,隻道鄭青鬆與那老者勢均力敵,正用內力比拚,哪裏敢橫插一手?隻李壞、朱啟、碧晶柔三人武功高強,有所察覺。李壞自然不會出手,也不便出手。
又過了片刻,鄭青鬆被兩道強力膠合於半空,進不能進,退亦不得,眼見就要被老者魔功所傷,墮入魔道,欲出聲呼救,卻哪裏喊得出聲?朱啟審時度勢,知道若再不出手相助,鄭青鬆難免受“懾心大法”所遺害,前途盡毀,遂大步向前,大喝一聲:“老賊,吃我一拳!”驀地,朱啟全身上下“劈劈啪啪”一陣骨骼暴響,右掌緊握成拳,一拳擊向鄭青鬆與那老者之間的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