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蠶仙娘(1 / 3)

且說允中自脫困在農家田地飽餐一頓後,見自己衣衫襤褸破爛不堪,趕緊駕劍光向南飛行,欲尋市鎮買一套衣衫。不過他出得梅山後仍向南飛行,卻已至雲南南疆地界,這南疆山高水深,少有人居,他禦劍在空中繞了三個時辰,才找到一個蕭條小鎮,且此地乃苗人聚集之所,所賣衣衫全是短襟褶褲苗家裝束。允中看著身上破爛的衣衫,沒奈何隻得花兩錢銀子買了一套。

他一連十幾日都露宿在荒山野嶺,早疲憊不堪,又見天色已晚,暗想:“此處已是南疆地界,想來與一真上人所居住大鼓浪山摩耳崖白茅觀沒多少路程,我若現在出發,夜裏即至,那一真上人是我道家前輩,若深夜打擾,怕是無禮。”於是尋了一家小棧住下,洗了個熱水澡,換上苗衣,準備先看看此地風水人情,再休息一晚,明日即行。

允中出了小棧,也無目的,隻是信步而行,哪知剛走了片刻,周邊即聚集不少苗族女子,有的紅著臉不斷窺視,有的看著他“咯咯”直笑,有的相互指指點點。原來他來時衣衫破爛蓬頭垂發,直似個叫花子一般,無人留意。此時洗潔幹淨,換上幹淨苗族衣衫,裸露著胳膊小腿,英俊瀟灑之姿自然凸現。而這南疆地處中土極南之地,居民多以耕種為生,整日受烈日茶毒,又山窮水惡不養人,無論男女自然都皮膚粗糙黝黑,突見允中眉清目秀膚白如玉,那些少女自然春心蕩漾,難以自控。

甚至有個大膽女子突然對著允中唱起山歌以示愛意,隻聽唱的是:“苗家姑娘叫翠華,今年芳齡一十八。晶瑩瑩來水靈靈,眉清目秀等人誇......深夜人靜不思睡......”。其時雖說禮教森嚴,但這些苗人居所多處深山野嶺,外人難入,中原那些三綱禮法、男尊女卑之念並未傳入,故而此間女子多是粗狂豪邁之輩,若遇到喜歡的人則唱山歌以示情意。

這歌是那大膽女子隨口唱出,押以粗淺韻腳,與日常說話並無多大差別,允中一聽就懂,即知曉這些女子聚集緣由。但他生於後世,並非中原王朝那些儒學大家,故而對這些大膽女子倒無厭惡之感,直覺這些女子真性情,敢愛敢恨。但也受不了整街女子的不斷打量,捏了一訣,遁回小棧屋內。至於那些不斷驚呼“神仙下凡”、“妖怪”之類的路人,卻哪是他能顧得。

翌日一早,允中還在盤膝打坐功行周天,隻聽房門“哐當”一聲被人踢開。他本已將一口真氣由顫中穴,經任督二脈已散至全身,隻需再聚回頭頂百會,元神就能強大一分,法力也能增長一絲,卻被這響聲震得心神一亂,真氣散於全身收不回來了,半個時辰的苦工也全費,不由怒氣微生。

待他睜開雙眼,隻見已被十幾個穿著苗人服飾的女子持刀劍圍住。他本想給擅闖進來的人一個教訓,但見其中幾人已生法力,雖然不強,也想看她們有何目的,於是強壓怒氣。

隻聽其中領頭女子膩聲道:“看你這俊俏模樣,怕不是我苗族子弟吧!”

允中聽那女子嬌聲嬌氣,心想:“看你模樣,想來你孩子可能也有我這般大小了,怎麼說話還像那二八少女一般,惡不惡心。”但他終想知道這些人意欲何為,童心偶起,顫巍巍的站起,躬身說道:“各位女英雄請了,學生左允中見過。學生確非貴地生人,乃是中土大明朝江南人,聽聞貴地山美水優,故來此采風。”

那些女子聽允中說的文縐縐的,都是哈哈大笑,其中一個年輕女子笑完,走到領頭女子跟前輕聲說道:“二當家,聽聞那江南乃是中土腹地,人傑地靈,不僅山美水美,而且男的長得俊,女的俏。你看這書生唇紅齒白,相貌英俊,該是那江南來的沒錯,看來大當家眼光不錯,嘻嘻。”

那女子雖在低聲偷語,但允中修行多年,眼耳不知比凡人強上幾倍,卻是聽得清清楚楚,暗思:“這些人原來是一夥強匪,並且還有個大當家,我昨日應該就被她們盯上。”

未容他多想,隻見那領頭女子走到他身邊徘徊不定,四處打量,過了會,說道:“不錯,不錯,果然是一佳人,又從貴邦遠來,確實遠勝我處這粗俗漢子。”隻見她右袖一擺,允中突覺頭暈目眩,但到底修為頗深,瞬間即醒,暗罵:“小小幻術,豈能惑我。”但他想這些女子依仗妖法,無故魅他,想來和徐豔娘那妖婦該是一類,又想她們還有個大當家,斬草需除根,於是裝作被惑,倒地不起。

那領頭女子見允中倒下,聲音一冷,道:“方慧,向玉你二人先在這裏,待其他姐妹將棧內人都趕走,再將這書生抬到轎內,免得有人說我寨倚強欺弱。”

屋內女子皆點頭領命,各司其職,一會就將允中扔到門外花轎中,向東抬去。

眾女均以為允中中了幻術,一路打打鬧鬧,也為多防。而允中則一路暗運慧眼偷看,隻見這些女子雖抬著轎子,但仍腳步輕健,連翻數山。直走了兩個多時辰,到一深澗,再無路徑,那領頭女子忽搓唇作哨,“呲呲”怪聲呼嘯而出,而澗對麵亦傳來“呲呲”哨聲以相應。須臾隻見山崖對麵突然放下一座三丈來長的吊橋,供眾女子踏行。待過橋後,隻聽一陣歡喜聲傳來:“呀,二當家,這人被你擒來啦!想大當家自昨日見他,到現在還茶不思飯不想的,等會見到他,定然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