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惜別落仙湖(1 / 2)

京都城外十裏,有一片廣闊的水域。浮動著淡淡水霧的“落仙湖”就像它名字一樣,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麵紗。單謹和涉川的許多百姓一樣,都曾對涉川的大小城池、山川湖泊為什麼非要在裏麵加個“仙”字而感到困惑。“仙人”是個什麼樣的所在?也許隻有那些已經躺進墳墓裏的“高人”才能夠說的明白。

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單謹想明白許多事情。當那顆由“百日落魂草”煉製的丹藥出現在自己麵前,單謹就已經知道,打從一開始,他單謹就沒有任何“可能會贏”的機會。因為那顆丹藥的出現,隻能證明一件事。那個在自己父皇身邊的“影子”,“辜負”了他單謹以生命相托的信任。至於那影子當初所謂的“慘痛身世”,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場無聊的騙局,盡管他也曾無數次的派人去仔細查過。

望著遠處平靜而莊嚴的京都,單謹第一次感到了內心的疲憊。

“你們覺著怎樣才能做一個合格的帝王?”單謹開口問道。

數百人的隊伍裏,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回應。單謹笑了,他扭過頭看向了自己身後,那幾名騎在馬上的影衛。

“你們也不知道嗎?是啊!誰又能知道呢!”

揮動手中的鞭兒,單謹催動了胯下的烈馬,那馬兒猛的向後撩了幾撅子,隨即嘶鳴一聲,向著前方跑去。

落仙湖邊傳來了單謹的狂笑,亦留下了單謹,也許是最後的言語。

“京都,我單謹還是會回來的,誰想拿本王做磨石,那要看他的鋼口有多硬!”

皇城內,問天司的望星台,也許是整個京都最高的建築。而問天司的官員們,卻從來就沒把“天”當做一回事。離那個“天”有多近,並不重要。他們要做的,隻是在必要的時候仰望星空,找出一點點與平日裏的不同。然後再將這不同,轉化成一句模棱兩可的偈語。至於英明的涉川國主會如何看待這偈語中的意思,倒是關問天司的大小官員鳥事!隻要能送走了那個前來傳旨的太監,剩下的時光,總是能很好的打發在那些問天司特有的女官身上。

可是今天,即便是問天司的掌司大人,也不能不提起褲子跑了出來,因為,另一個真正的“天”來了。

就在問天司的掌司大人係好了自己的腰帶,跑到一眾屬下前麵跪倒時,那個真正的“天”已經站在了望星台上。

遙望著遠處的落仙湖,涉川國主單憫看似平靜的臉龐上,微微有了一些抽動。

似是在自語,手撫護欄的涉川國主單憫緩緩說道:“也許這孩子有一天會知道,想要做一個帝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他真的對朕動手,朕或許會給他一些機會。”

站在不遠處的劉半山,聽到了這句話語,但他沒有回應,他的眼神隻是很無意的掠過了觀星台下的某片陰影。在那片陰影當中,有手持幡兒靜靜站立的問天司女官,也有一些俯身而跪,守護觀星台的軍士。可就在這些人當中,有一個人,卻顯得無比詭異。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劉半山,也不得不承認,那個人身上的黑色罩衣確實是個希罕物件。至少在刑訊司的庫房內,便是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出這麼一件。這不僅僅是因為那件罩衣已和它周圍的影陰很好的融合到了一起,更重要的是,就在方才,劉半山還清楚的記得,那看似平常的罩衣還隻是宮中最常見的朱紅顏色。

但劉半山的興趣,並不在那件詭異的罩衣上,他更關心的是,那隻罩衣下,帶著蛛絲手套的大手究竟探向了哪裏?

“果然很賤!”劉半山在心裏暗暗罵道。

也許是因為立在陰影當中,亦或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手扶欄杆,向著落仙湖方向眺望的老者身上。所以,一名持幡問天司女官的臉色如何,顯然不會有人去關心。但那個持幡女官自己清楚,為什麼自己的臉會脹紅成當下這個模樣。因為有一隻手,正極不規矩的在她的凸起的翹部位乃至一些更羞人的部位反複遊走。

不過,一名普通問天司女官絕對不會有一名“夜梟”的本事,她不可能僅僅憑著某部位的感覺就判斷出那隻手套下的某根手指,少了一截。

今天或許真是個特別的日子,即使是涉川國主單憫,亦或前往西府州任職的二殿下單謹,他們都不曾留意到,就在湖邊的那片蘆葦當中,還有幾個人在依依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