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手有多高(2 / 2)

仔細聽了聽動靜,又四下留意了一番,即便是遠處那理戶宅院的房脊,謝觀星也沒有放過,因為自己昨夜所為既是被人察覺,那麼對麵不遠處的理戶宅院嫌疑最大。

細聽細看之下,月光映照下的房舍頂部,空蕩蕩的,除了自己再無旁人。謝觀星的後背立刻就有些發涼。

“難道還有高手,方才那人足音雖是輕緩,卻能被自己察覺,如何便能無聲無息的離去?”

謝觀星微微提氣,自廊亭躍上自己住所的房頂,來到了瓦片被掀起的地方。

來人似乎老於此道,瓦片周圍,除了一些微不可查的踩踏痕跡,就再沒見到任何東西。不過,謝觀星也非泛泛之輩;其人側著身子、借著月光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判定,方才前來的定然是兩人。即便這兩人擦掉了房脊上的痕跡,可簷邊的瓦片上還是留有足印,那足印一輕一重,重的是公人快靴足跡,輕的卻是一雙布鞋。

自小就對鞋底無比熟悉的謝觀星隻看了一眼,就已猜到了來人是誰?那公人快靴,老君村便隻有捕頭尤敬生一個人穿著,至於那雙留有紉線痕跡的布鞋,謝觀星清楚的記得,理戶張福,今日腳上蹬著的,正是一雙新做的布鞋。

謝觀星的後背愈發寒冷,若依著這足跡,理戶張福應是武人,而且其技藝可能遠在自己之上,單憑那足印,換了是自己,決計做不到如此之輕,更何況簷角上的足跡,來的時侯明明是兩個,去的時後卻隻有理戶張福一人。這等狀況讓謝觀星幾乎不敢去想,若是由著自己提著一個人上下房脊飛簷走壁,隻怕換來的便隻有“轟隆”一聲。

此等高手,自己還打算前往查看一番,這分明就是找死,謝觀星趕緊打消了前往理戶張福院落偷聽偷看的想法。其人翻房過脊,無比小心的向著祠堂方向竄去,邊竄邊暗自尋思。

“難道這天下的高手都被我遇到了,想殺就殺,想走就走,把我謝觀星當什麼人了?娘的,這等人物,憑我的本事倒是能拿得住?”

命運的巨輪發出一聲轟響,這當然是狂笑。因為這個極度客觀的問題被謝觀星提出,確實有些可笑。想要拿住一個高手,當然會很難,可要是想殺了這個高手,卻未必是件難事。命運的巨輪認為,這個問題來得正是時侯,如果能夠解決,那謝觀星的宿命,將再次向前跨出一大步。

祠堂大門上的鎖非常精致,謝觀星用盡了所有辦法還是紋絲不動。像這種情況,謝觀星還是第一次遇到。影衛的經曆讓他一直以為,這天下就沒有一把自己打不開的鎖!

不過若是換了旁人,遇到此種狀況,難免铩羽而歸,可謝觀星不同,他對自己擅長的事情,一定有著某種自信。鎖子打不開,尋常的小賊可能會以為自己技藝不夠,但謝觀星不是小賊,他做過影衛。而刑訊司影衛的總庫之內,至少有四千多種鎖具,他謝觀星逐個開過。所以在謝觀星眼中,如果鎖子打不開,多半是有別的門道。

在大門上摸索了一番,謝觀星輕輕扭動了本應該固定住的門環,隨著一陣輕微的動靜,整個大門向著一側滑開了一條縫隙,而那鎖子,根本就是個無用的擺設。

祠堂內留有火燭,大門的開啟,讓內裏的光線照射出來,有些晃眼,謝觀星不敢耽擱,隻略微留意了一下四周的動靜,便小心翼翼的擠了進去。

沒顧上去看祠堂內的狀況,謝觀星一入祠堂便轉身推合大門,可那大門不知有何等機關,竟是動也不動。謝觀星略微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取出一錠官銀,塞到門槽之內,謝觀星快步向著祠堂內裏走去。為今之計,唯有快進快出,可是真當謝觀星跨入待內門,眼前的情景頓時讓謝觀星目瞪口呆。

在謝觀星的印象中,涉川的祠堂都該是一個模樣,無非是供奉著一些牌位,擺放著各式祭品,可是老君村的祠堂,內部空曠,更像是某種教派的司禮之地,除了正首的桌案上也擺有靈位,其它地方就和涉川的祠堂完全不同。

空蕩蕩的祠堂內全然不是從外麵所見的木製結構,分明就是由一塊塊青石砌成,若如此尚不為奇,最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除了擺有靈位的那麵牆壁沒有什麼異常,另外三麵石壁上,齊一人腰高,各有八個青銅鑄成的龍頭,大張其口恍若噬人。

“還敢說不是謀逆?連青龍都敢鑄造私用,便是有一千個腦袋也不夠砍的!”謝觀星一陣暗罵。

可是真當他來到一具嵌在牆壁中的青龍雕像前仔細觀察了半天,一排雕刻其上的小字再次給他潑了一盆涼水。

“涉川國主單玄鑄此青龍,賞有功。”

謝觀星忽然有了一種想要罵人的衝動。居然是禦賜之物!有這等物什,為何不取出示人?若是早些讓人見到,莫說是刑訊司,就是當今國主單憫,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心亂如麻的謝觀星幾乎想要扭身就走,可是忽然想到的一點點怪異,讓他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