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方勝的寶貝(1 / 2)

五柳巷官衙內,謝觀星沒有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因為一個死去的人,不會去在意刑訊司內有什麼酷刑。

與方勝略帶失望的表情不同,謝觀星的麵色多少有些難看。當那名扮做公人的漢子將一口黑血噴到了謝觀星身上,謝觀星當即發覺,自己真的是有些大意了!

人犯受刑不過自盡身亡,這對於一名做過影衛的總捕來說,當真是一件極為丟臉的事情。死,本就是最好的一種誘惑,而對於這種誘惑的掌控,恰恰是一個普通刑訊司官員能夠被提拔成影衛的先決條件。

不過,事情也不能完全怪謝觀星,這漢子死得確實蹊蹺,若是從其人吐出的鮮血而觀,色黑中帶有凝塊,分明是身中劇毒,可謝觀星久經刑案,怎會沒有一點防備?用刑之前,僅憑麵頰肌肉狀況,謝觀星已然斷定這漢子口中並無存毒臘丸,而其人雙手業已被縛,又是從哪裏獲取的毒物?

略做思索,謝觀星抬頭望向捕手楊波,隨即開口說道:“退下衣褲,驗看腿彎!”

捕手楊波聞言大惑。從那漢子口中吐出的血塊而觀,便是自己這樣的青衣捕手也知道人犯是死於中毒,既是中毒,竅穴必然滲血,再驗看下身,豈非多此一舉?更何況驗看腿彎這等的部位,古往今來更是聞所未聞。楊波暗暗生起一些猜測,這總捕大人莫非是因人犯自盡失了顏麵,便想隨便找個事由開脫。

不過,想歸想,以自己這等職司,楊波卻也不敢妄言造次,即是總捕大人發了話,那自己照做便是。

褪下死者衣褲,映入眼簾的狀況,即使是平白挨了一刀柄的仵作徐吉利也不得不心生敬佩,至於在場的其它公人,大多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漢子腿彎處業已潰爛,而其人褪下的衣褲內縫有一青布口袋,內裏何物雖看不到樣貌,但僅憑此物在袋中上下扭動的形態,當是一活物。

謝觀星沒有再讓楊波撕開那口袋,其人大大咧咧的舉止已然打消了謝觀星心中疑慮,既然楊波並非死者同黨,那狠狠蹬出的一腳隻可能出於偶然。

當然,這偶然中一定有不偶然的地方,而這不偶然之處,也讓謝觀星的後背漸漸生出一絲寒意。

這裝有毒物的口袋並不出奇,可這縫製口袋的位置就太過詭異,如此安排,分明是摸透了涉川刑捕從人的習慣,能想到這等主意的對手,若隻是個死人當然不足為懼,可依著衙外禁軍的反應,能使得如此手段的,隻怕另有其人。

“王爺那邊可有安置妥當?”謝觀星按在椅子上的手指輕輕彈了幾下之後,開口問道。

捕手李敢上前一步施禮說道:“已按著大人吩咐,由秘道送入暗室!其餘工匠從人已勒令不得外出。”

官衙內會建有秘道暗室,若依著方勝所言,得益於當年發生過的那場刑案。許是方勝多疑,覺得死過人的地方不夠安生,故而於半年前在衙內設置此物,隻不過這所謂的暗道密室,說破頭,不過是在牆上掏出個窟窿,再用字畫加以遮掩,至於那暗室,實則窟窿後的一堵夾牆,內裏除了能臨時藏上幾個人,並無太大用處。謝觀星識得方勝心性,對於方勝所言姑且信之,反正涉川之內,但凡有些“誌向”官員,大多會在自己所在的府衙內建些這樣的夾牆,至於閑極無聊會否藏身其中尋個樂和,亦或打算用來存放旁的東西,那便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聽完李敢所言,謝觀星微微點了點頭,其人似若有所思,隨即側耳聽了聽官衙外的動靜,這才開口說道:“諸位莫問緣由,此番動作事出有因,此刻不便細說。少時,仵作徐吉利隨本捕入院。若聞得衙外動靜,李敢、雷傑即刻帶兩人護住方大人入安平王所在偏房,再於房內布設鐵蒺藜,白灰則以棉紙包裹,懸於門眉。未聞我令,闖入者就地格殺。楊波統領餘人守護廊道。若有闖入,非官衙內人等,一律以安平王之命攔阻,抗令者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