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趙彬,謝觀星開口說道:“問心石下,百丈所在!”
陸羽聞言,眼光同樣掃向趙彬。少時,其人麵帶些許笑意開口說道:“我倒是知道那裏存有屍體,卻不曾想到會是閻平複,趙長老,這閻平複原是你執法堂從事,此人因何會死在崖下,你可有什麼看法?”
趙彬冷冷望向謝觀星,開口說道:“此事我如何會知道?修道之人,道境反複,心灰意冷之下便生出尋死之念亦屬平常。宗內閉門插花、手書落案,其後卻再無下落的修士又不在少數,閻平複若是尋死,便是他自己道心不穩,此事與刑案有何關聯,又與趙彬有何關聯?”
對於趙彬的辯解,謝觀星不置可否,其人從包裹內拿起了那個精致小瓷瓶,隨即開口問道:“敢問趙長老可識得此物?”
“可是百花露之類的物品,趙彬即為執法堂長老,此等物什自是見過?”
謝觀星緩緩拔去那瓷瓶上的塞子,笑著說道:“趙長老當真見多識廣,謝某初始也是這般認為!”
言罷,謝觀星將那瓷瓶中的液體倒了一些在琉璃地磚之上。宗內有弟子想要上前叱喝,卻被宗內其它長老瞪回。
等了半晌,想象中應該蕩起的香氣並沒有出現,那地上的液體除了看上去有些粘稠,好像並沒有生出什麼異樣!
然而正當殿中眾人貌似對謝觀星此舉大惑不解之時。大殿中忽然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一些有如麻點般的黑色東西從大殿的各個角落向著那一小灘液體聚集,漸漸的,那些麻點大小的東西聚成了偌大的一個黑色球體,若有人此刻上前細看,那黑色球體,不過是一隻隻咬在一起的黑蟻。
“謝捕頭,你此舉何意?”此等狀況的出現,趙彬似乎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反是那陸羽麵帶驚奇神色,開口問道。
謝觀星從懷中取出一塊青布包裹了自己的右手,隨即說道:“宗主請看!”
言罷這謝觀星用手抓向那黑色蟻球,並奮力向上提起。
怪異的一幕立時出現,這黑色蟻球瞬間發生了變形,由原來的圓形轉變成了長條,可是即便是謝觀星使盡力氣,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蟻球從琉璃地磚上拽起。
鬆開蟻球,謝觀星卸下了手掌上的青布。
“此番撒得有些多,若讓這黑蟻散去,怎麼也需二三個時辰!宗主和各位長老可曾想到這瓷瓶的用處?”
陸羽和趙長老沒有作聲,而就是這都不作聲,讓謝觀星的心中不由一涼。
“謝某敢問宗主,宗內一名男修隨身攜帶女子飾品和這瓷瓶兒到底何用?”
那隱月宗宗主陸羽聞言,歎了口氣後說道:“此事與刑案應無牽扯,謝捕頭可否就此打住?這伍聞道業已認供,前番刑案都是其一人所為,閻平複之死當屬意外,應與此案無幹!”
謝觀星望向在一旁呆呆站立,麵如死灰的伍聞道,並不回應隱月宗宗主的要求,隻是接著說道:“宗主認定伍聞道是幾番命案凶手,以何為憑?”
那趙彬聞言上前一步說道:“離幻門主事伍聞道幾番刑案現場都立在窗前,昨日刑案又想故技重施,趁著我等查驗屍身之時,從室內關閉窗扇並撿拾失落在現場的證物。如此一來,門窗緊閉之下,旁人定然會以為是厲鬼行凶,殊不知天網恢恢,其人行止卻被謝捕頭座下從人察覺。昨日查驗其人住處,謝捕頭你並不在場,那裏亦找到死者小衣及殺人利齒,不知方張二人可否將此事告之謝捕頭?”
冷笑一聲,謝觀星開口說道:“雕蟲小技也妄想欺瞞公門中人,謝某不知趙長老用何種手段脅迫伍主事認下數樁刑案,但你這栽贓嫁禍之法,在謝某看來,也隻能在這道門中用上一用!”
謝觀星此語一出,大殿中立時便如翻開了鍋,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那趙彬聞言亦連連冷笑,其人開口問道:“謝捕頭既是說趙彬嫁禍,那凶器如何會出現在伍聞道房中?那伍聞道貪財好色,門戶上素來使用的是武山連心鎖,此鎖聽聞便是涉川影衛亦無可奈何,你既是說我栽贓,那鑰匙便是從伍聞道手中取來,前去查房,又有你公門中人陪同,試問,我如何能做得手腳?”
謝觀星聞言哈哈一笑,隨即說道:“這女修確應與伍主事相識,那首飾也應該是伍主事相贈,隻是你窺見此事,便生出了嫁禍之心。殺人後,你將這首飾尋出放在窗前,自己則尋找事由避開。事發之時,伍聞道進房後看到首飾,情急之下便用腳踩住,我聽部屬所言,刑案現場之慘狀,便是方勝其人也感到心驚做嘔,這伍主事何以一直呆在房中,定然是有什麼事情帶給他的恐懼遠比那女子死狀更甚!你擺放首飾,想必是算好了位置,伍聞道站得久了,勢必會靠向窗扇,其人見窗扇未閉,心知必是有人想要嫁禍自己,也知定是前番凶徒所為。為求自保,伍主事便想將窗扇關閉並撿拾首飾,以使得此次刑案與前三樁刑案合並,不想他此舉恰好中了你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