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案中有案(2 / 2)

“當日勘查刑案之後,夜間偶遇宗內舊怨尋仇,機緣巧合之下,被謝某察覺一事。這宗內女修若是於晚間更換彩衣,佩戴飾物,必定會用布匹遮蓋房內光線,然而三名死者所為恰好相反,非但不做任何遮掩,反倒是坐到了窗前,光線投射之下,這三名死者就不怕被人看見?還是說此舉本就是刻意為之?第一名死者死後,論理趙長老就守在廊沿之上,無論如何,後兩名死者該有所收斂才是,可她們再次坐到窗前,難道真當趙長老是個瞎子!由此謝某篤定,這三名死者定是在死前得了消息,知道某人晚間定會前來觀看,這才更換彩衣、頭戴配飾坐於窗前。宗內既是管得仔細,這傳遞消息一事,自然就不會隻是說上兩句那般簡單,想必會有書信之類的物品留存。謝某細查房內,卻沒有任何書信或殘留灰燼,那麼能在事後取走書信或消除痕跡的人,便隻有可以先行進入房內的趙長老,由此兩點而觀,即便趙長老你不是真凶,隻怕也脫不了幹係!”

聽到此處,趙彬打斷謝觀星言語開口問道:“謝捕頭此言當真令人汗顏,趙某老邁,如何能令幾名妙齡女修動容?趙某雖守在廊沿之上,可當日你往來紫芯房中,我尚不能查,凶徒若是本宗女修,且如你一般下作,趙某又如何能夠知道?且趙某雖是執法堂長老,卻也知人情世故,這些弟子若當麵違禁,趙某自嚴懲不貸,可若是晚間試衣配飾,趙某即使是見到,也懶得去管。至於你說的書信,即便真有此物,宗內女修為了藏些彩衣佩飾尚能智計百出,似男女書信這等大逆之物,若被查到,豈非自尋死路?如何還敢片刻留存?房中水道便衝不得灰燼嗎?若是將書信撕成碎片吞於腹中,謝捕頭你莫非還要刨腹驗屍?”

“說得好,這正是謝某當日困惑之處!”謝觀星接過話茬,隨即對著隱月宗宗主一拜,開口說道:“宗主見諒,謝觀星下麵要說的話可能會有損宗門顏麵,不知可否先讓無關人等回避?”

陸羽聞言,沉思半晌,開口對著身側的一名長老說道:“宗內供奉長老留下,其餘人等先行回避,伍聞道難脫嫌疑,先好生派人看管,莫要再生出什麼事端。”

隨著宗內長老弟子退出大殿,整個大殿之內隻剩下了陸羽、趙彬、謝觀星、紅菱以及十數名所謂的“供奉長老”。

見殿內已無尋常人等,陸羽開口說道:“好了,此刻留存人等,要麼涉案,要麼都是本宗供奉長老,無需刻意隱瞞,你有什麼話,盡可放膽說來便是!”

謝觀星對著陸羽深施一禮後說道:“趙長老方才所言不無道理,若非見到閻道官屍身,又得了那瓷瓶,謝觀星未必能明白其中關節。此等事,無非兩種可能,其一,宗內有人利用瓷瓶內液體,於外宗弟子上石問心之際誘使黑蟻穩固問心石並借以要挾那些想要入宗的女修做些苟且之事。既然有人可以以入宗之事要挾女修,那麼更有知情之人可以用揭破此事相挾,謝某推斷,那閻道官能從趙長老處索來首飾,二人交情應該不淺,其人用黑蟻固石的手段,想必趙長老也是知道,如此一來,莫說是趙長老想要那幾名女修身穿彩衣頭戴配飾坐在窗前,便是讓她們做旁的事情,隻怕這些女修也隻得認命!其二,聽聞人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如此說來,這趙長老明顯不合條件,而這也就說明,此案還牽扯到一人,此人要麼在宗內身世顯赫;要麼相貌不俗頗得女子歡心。而事發三晚,這三名女子都坐在了窗前,那麼隻能有一種解釋,這三名女子都非常肯定,那名自己心儀的男子,必定在當夜能夠看到自己映照在窗前的身影,而這也就說明,那名男子有足夠的條件在這三晚出現在廊道之上。這一點看似極不合理,但謝某入宗之日便於廊道入口處,見到新近增設的木柵,打聽之下,這又是趙長老你的主意。既是夜間有道門弟子守護,尚不能阻止凶案,這木柵又有何用?直到那日攀岩之時,見到閻道官屍體及隨身物品,謝某這才想明白了個中玄機。那木柵原就不是要防住厲鬼,而是要遮住公門中人的眼睛!如此謝觀星敢於斷言,且不論傳遞給死者的書信是真是假,這名令女子心儀的男修絕對不是空穴來鳳,還請宗主查驗事發當夜於樓下職守的宗內弟子,那凶案發生三晚都在樓下值守的弟子就是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