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內的伏濟巷,最近經常死人,而負責此處的官衙捕頭業已換了兩茬,可對於那些個新來的捕頭,這伏濟巷當真是個絕好的地方,對於巷內發生的殺戮,所有新換捕頭一致認為,已經沒有了去管的必要,因為,若是不管,大不了在賺夠了銀子之後,換個地方當值。可要是管得多了,卻隨時可能丟掉性命。
日當正午,伏濟巷內再次來了一輛馬車,車上擺放的幹草石灰究竟是做何用的?這伏濟巷的百姓再清楚不過。
隨著一些客棧的窗扇被人打開,沿街店鋪的房頂也開始陸陸續續爬上百姓,當然,這中間肯定少不了那些店鋪內的小二,隻是不管這些小二來自什麼樣的店鋪,此刻叫賣的卻多是一些相同的東西。
那是一支填寫著人名與店鋪名稱的竹簡。
似這等的竹簡,各家店鋪早己堆積如山,隻要你賭對了人,那麼憑著這根竹簡便可到相應店鋪中領取財物。如此一來,也就難怪伏濟巷越來越出名,殺人都可以殺到生意興隆,這放到任何地方,當真是咄咄怪事。
且不論這怪與不怪,當第一名武人進入伏濟巷,整個巷子開始沸騰。
據伏濟巷得了好處的捕快透露,今日要死的人肯定不止一個兩個。因為近期聽聞,京都之內,有某位皇親的府中近日急缺人手,而就在昨夜,有人看到一名乘坐官轎而來的女子在伏濟巷巷口張貼代表著招納人手的黃紙。
“苦水縣劉濤,師承京都架勢堂,兄台可敢一戰?”
當巷子中響起第一句話語,這本該討些彩頭的出場,換來的卻是一片噓聲。
在那名喚做“劉濤”的漢子麵前,是一位二十餘歲的白衣少年,看其人樣貌氣度,身手應該不錯,可是再聽過劉濤言語之後,這白衣少年卻是向一旁讓出了半步並開口說道:“蒼山李文宗,恕不伺候!”
噓聲之後,緊接著又是一片哄笑,那架勢堂是什麼地方?這些官宦巨賈子弟,閑著沒事,倒跑來湊得那門子熱鬧?也難怪這白衣少年懶得理會,大家都是來求個出路,又有哪個想自找麻煩!
看著旁邊已經有人動開了手,這叫劉濤的漢子麵上一紅,見那白衣少年想走,當即提劍上前罵道:“似你這般無用,也敢跑來此處?可是怕了老子架勢堂的出身?若是如此,老子讓你三劍!”
那白衣少年聞言,麵容一肅,轉身問道:“此話當真?”
這一問當即將那個叫劉濤的漢子給氣樂了。其人橫劍當胸朗聲說道:“言出法隨,斷無虛言!”
少年斜斜望向劉濤半晌,似是再考慮著什麼?可正當劉濤想要再譏諷兩句之時,這少年忽然開口說道:“如此甚好!”
隨著那個“好”字出口,小巷之中閃過一點亮光,而就是這點亮光的出現,立時便吸引了所有看客的視線。
可是讓人感到驚訝的是,亮光閃過,這兩人依舊站在原地,那劉濤也還保持著橫劍當胸的姿勢,而那白衣漢子,卻是在看了一眼劉濤手中長劍之後,徑直從其人身旁走過,迎向了另一名剛剛入巷的中年漢子。
“蒼山李文宗,兄台可敢一戰?”
對麵的漢子明顯被問得一愣,許是覺得剛剛入巷便有人上前挑戰,此人的麵色難免有些不快,不過在看清了這少年相貌之後,這個剛剛入巷的中年漢子又覺得機不可失。遇到這樣的對手自然是好事,即是如此,早出手和看看狀況再出手,又有多大分別?
將單刀交與左手,這中年漢子冷笑一聲說道:“小小年紀便急著去死,可有想過自家爹娘!肖某縱橫江湖,刀下不死無名之輩,你可要想仔細了!”
“當啷”一聲,一枚製錢從這兩人左首上方客棧內投出,說巧不巧的落到了那名白衣少年腳下。
客棧之內的某處角落,響起了一名老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