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虎的父親,京都五門總領陳達近日對自己的兒子說了這樣一句莫名奇妙的話。
“這天隻怕就要變了,若是想少招惹些風雨,那麼自己手中就一定要多握著些東西!”
身披紅色大氅,手扶家傳寶刀的陳小虎今日顯得格外精神,他知道那輛覆甲大車內做的是什麼人?盡管陳小虎根本瞧不起安平王單勉,但是他強迫自己相信,那大車內坐得是另外一個人。
隨著一道道精準的口令發出,即便是做過影衛的謝觀星也對這陳小虎有些刮目相看,此人布防的妥帖與謹慎,在謝觀星看來,足以和當年的自己相提並論。
沿途的暗樁時不時會傳來一些前麵道路中的消息,一名耽擱了時辰的影衛,也遭到了陳小虎最嚴厲的責罰。謝觀星看得出,現在的陳小虎,還不能完全折服這批背景繁雜的影衛,但是他相信,隻要平安過了今日,對於陳小虎來說,很多事都會隨之改變。
不知是為什麼,謝觀星發覺,自己對那段影衛的生涯還存著一些眷戀,現在想想,其實做一名影衛也沒什麼不好,除了服從就是服從,無需去考慮旁的東西,能簡單的活著,對一名涉川的百姓而言,也許本就是一件令人奢望的事。
再繞過兩條巷子,就能看到自家宅院,守護在大車一側的謝觀星微微鬆了一口氣,可是當他望向守護在另一側的李文宗與候敬宗時,謝觀星卻感到有些詫異。與走在自己身後的馮大年相比,候敬宗與李文宗二人多少顯得有些緊張。
“候老,文宗,可是有什麼異常?”
候敬宗扭頭望向謝觀星,隨即小聲說道:“文宗說此處有殺氣!”
對於候敬宗的這句話,謝觀星差一點就笑出了聲,若說到殺人,哪個能比得過劉半山,可自己和此人相處那長時日,怎地從沒覺得他身上有什麼殺氣!不過,候敬宗和李文宗二人的表情,還是讓謝觀星愈發謹慎,其人向身後尾隨著的一眾武護打了個手勢。那些武護見狀,開始緩緩向著大車靠攏。
前方忽然停住,一名影衛的暗樁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額布,前麵狀況如何?”這陳小虎顯然是記住了每一名部屬的名字,這自然是一個很好的習慣。
對於陳小虎的問話,這名暗樁沒有作答,似乎是想湊近陳小虎小聲言語,此人向前緊走了兩步。
“額布!你的耳朵可是聾了?本提調沒教你該如何回稟上官嗎?”
那名暗樁抬頭對著陳小虎打了個眼色,那狀況仿佛再說,前麵有事,此處人多,借一步說話。
陳小虎見狀,隻得向前迎上去兩步,同時揮動手臂,似是要那暗樁和他一起到路邊說話。
然而就在陳小虎手臂揮動的瞬間,眾人忽然聽到“崩”的一聲脆響,隨之而來的是陳小虎厲聲叱喝。
“有刺客,護住車馬!”
眾人驚愕之下,紛紛定睛去看,但見那名叫“額布”的暗樁此刻正捂住自己的喉嚨順著牆根緩緩坐倒,而一隻弩箭的尾翼,則從其人指縫之間透了出來。
沒等眾人緩過神,沿街店鋪上的門板窗扇齊齊炸開,一道道身影從這些店鋪中竄了出來。而隨著一柄鋼刀劈向謝觀星麵門,兩側店鋪的房頂,出現了十餘名手持弓箭的“百姓”。
閃過劈麵而來的鋼刀,謝觀星出手如電,手中“勿悔”閃未出鞘,就已結結實實掃向了那名刺客的腰間。
“怎地又是你?”那名蒙麵刺客發出一聲驚呼,聽聲音分明就是一名女子。
不知是為什麼,謝觀星聽著這女子的聲音頗有些耳熟,可就是這一愣之下。三隻長箭已射向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