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統禦前鋒營的五龍參將蠻牛成了逍遙王單謹的貼身侍衛。
看到王爺並沒有想要責罰的意思,這蠻牛咧嘴一笑開口說道:“王爺,若依著蠻牛的想法,隻怕蠻牛就是能捉來人,王爺也未必能問出個什麼結果,能入前鋒營的軍士,倒是有哪個怕死?”
彈了彈袍角,逍遙王單謹微微一笑,隨即坐到了從人搬來的椅子上。
“你這蠻子,倒懂個鳥,再硬的骨頭,到了本王這裏也一樣軟了!你可是想試試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聽聞單謹此言,原本還算硬氣的蠻牛當下便縮了脖子。蠻牛見過單謹殺人,但蠻牛覺得,或許在單謹眼中,那些死在他刀劍下的生靈,根本就不能被稱作是人。因為如果是人,那麼即使是敵人,在被人割開喉嚨之後,他的身軀也應該能得到一個同類最起碼的尊重。
事實很快就得到了證明,沒等蠻牛想好說辭,早有等在角樓下的一名將領上來回稟。
“稟報摯守大人,屬下部眾捉到了一名昌餘軍士,刑訊之下,此人已將事情交待清楚。”
“本王派去的人呢?他為何不前來?可是又被人查了出來?”
那將領麵色開始變得有些尷尬,隨即開口說道:“此人倒是登上了城頭,可是為防消息再次走漏,眾人中便隻有小將識得他的麵容,不想小將一時疏忽,尚未來得及招喚,他便被自家兄弟射倒,不過其人臨死前倒是交了此物與在下,在下失職,還請安平王責罰!”
隨著一個小包袱抵到了安平王麵前,那將領的兩腿開始微微顫抖。
“先退到一邊,事情完了,自去掌刑司領五十軍杖!”單謹顯然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名將領身上,如今的知北城,僅僅隻打五十軍杖,那不僅不是懲罰,更是天大的恩惠!
就在所有人都暗暗豔羨這名將領的運氣時,逍遙王單謹招喚人打開了包袱。
“咦?怎地昌餘人的前鋒營到了此刻還有肉吃?”人群中傳出一聲驚訝的詢問。
瞪了那出聲之人一眼,單謹接過了包袱。在仔細將內裏的幾塊肉幹看了片刻之後,這單謹又將一塊肉幹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隨即一抖手,丟給了站在一旁的蠻牛。
“嚐嚐,看看是什麼肉!”
蠻牛想也未想,這幾日食用那天殺的迷陀丸,早已讓蠻牛的嘴中能淡出了個鳥,如今有肉吃,自是當仁不讓。
就在眾人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中,蠻牛吃了個津津有味,直待那逍遙王單謹等得臉色都開始變了,這蠻牛才吱吱唔唔的說道:“好吃,這昌餘人的手藝不錯,馬肉!”
聽聞蠻牛此語,周圍立時傳出一片泄氣之聲,眾人緊繃著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馬肉?又不是武山,昌餘人哪來的那多馬?蠢!”
來自單謹的喝斥讓蠻牛頗不服氣,其人嘟囔著說道:“蠻牛什麼肉沒吃過,難不成還會認錯了不成,要不是這,讓蠻牛再吃上一塊試試!”
又是一塊肉幹撇到了蠻牛手中,結果依舊還是馬肉。依舊是手藝不錯!
逍遙王單謹見蠻牛一再堅持,不由得冷笑連連,其人亦取過一塊肉幹放入口中,這舉動當即便讓眾人口水直流。
隨著“呸!”的一聲,不待眾人將口水咽下,單謹口中的那塊肉幹就被吐了出去。
“行了!何將軍,說說吧,你抓到的人究竟說了什麼?”
方才那名退到一邊的將領再次站了出來。
“回稟王爺,屬下已將那名昌餘前鋒營的軍士削成了人棍,卻依舊沒能打聽出這馬肉的確切來曆,不過以東府州那邊傳來的消息,屬下私下以為,可能是來自武山。另外聽這軍士所言,隻有入前鋒營的軍士才能分到肉幹,且必須在登城前吃完,違者立斬!屬下斷定,似這等肉幹,昌餘賊子也是不多,桑從善此舉想必是為了避免這肉幹被我涉川軍士得到,如此說來,那死去的兄弟能將馬肉帶上城頭當真不容易!”
單謹聞言嘴角微翹,開口說道:“半月前,武山那裏能吃的馬早就吃完了,隻是這消息來得晚了一些,你們不知道。你莫要閑扯,繼續說。”
“屬下尊命。聽那昌餘軍士所言,敵將桑從善曾告之部眾,我知北城糧道被其人偏師阻斷,故而城內一樣缺糧,但隻要拿下知北城,便可以以此城向涉川換取糧食。再有,這軍士受刑不過,提起了一事,屬下覺得很是蹊蹺,據這軍士所言,其人的一名同鄉曾於夜間見到桑家黑騎押送這些肉幹,可是離軍營尚有十裏,便將這些肉幹交給了前來接應的掌糧官,屬下以為,多走十裏,不過片刻,黑騎此舉,隻怕還有別的原因。”
“做得好!不愧是我涉川的將領,果然心絲如發,那五十軍杖,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