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封家有女(1 / 2)

方勝這次給謝府帶來的糧食不多,但如果謝觀星改了心性,那麼這些糧食足夠整個謝府支撐半月有餘。為了防止被人撞破,方勝想了一個很妥當的辦法,每每進入謝府,方勝必定前往安平王府借來三乘便轎,並且直接招喚從人將這三乘轎子抬進謝府後院,左右安平王單勉與謝觀星的私交無人不曉,這家眷往來原就是個尋常事兒。

其實已經做了王妃的春草,就隻在最初時來過謝府一次,其後的日子,即便安平王出門會友,相邀之下,這春草也是借故推脫。單勉勸說無果,隻能讓自己相信,他心愛的王妃可能是當日受了驚嚇,所以才會對謝觀星放著安生的王府不用,定要前往謝府一事耿耿於懷。

不過對於借轎子一事,春草倒是表現出了難得的熱情,隻要方勝有求,當下必定應允,這一點,單勉看在了眼裏,如此一來,將府中大小事務交給春草,單勉也就放了心。

單勉最近很忙,往日門可羅雀的安平王府,最近卻經常有涉川的官員將領登門造訪,而這一切的起因,並不是因為涉川國主為單謹安置了一個五門督護司武備從事的職司,而是因為柱國將軍薛紹的一把藏刀,如今已懸掛在了安平王單勉的書房之內。

寶刀“離傷”刃有三缺,但是和其它幾把藏刀相比,卻依舊可以拿來殺人,知道些內情的將領,一直在關注著這把藏刀的去處。

初始之時,很多人認為,這把刀最有可能會落入兩個人的手中。其一,時任西府州摯守的逍遙王單謹,其二,東府州治下,勇武冠絕邊軍的新安郡摯守薛守信。然而隨著單謹在知北城遇到麻煩,而新安郡摯守薛守信也莫名奇妙的被一名武姓官員替代,眾人的目光一時就不知該看往何處?

好在柱國將軍沒讓眾人等得太久,“離傷”的贈出,很快就將這些人原有的好奇轉變成了失望。

沒有人相信單勉有單刀奪旗的勇氣。當年的薛紹可是僅憑一己之力,便毫發未傷擊退了來勢洶洶的昌餘前鋒。而以薛紹當日的武技判斷,此人絕對已經達到了武道的巔峰境界,這也是在其後的十餘年中,但聞薛紹大名,可止昌餘小兒夜哭的原因。

不過,且不論單勉有沒有這等本事,“離傷”的歸屬還是讓很多人相信,這個半死不活的安平王可能已經消了黴運,也許一個武備從事的官職不大,但是對於一個“真正的”王爺,他的路一旦開始,就是坐在那裏不動,也會升得很快。

可是眾人沒能想到的是,單勉並沒有坐等升遷。來自春草的建議讓他想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可是他方一動手,就給自己惹來了麻煩。

武備從事的職司,說到底就是做一些管理軍械、甲胄、馬匹;監管軍士訓練,造冊編製文檔之類的雜事。可即便如此,單勉的勤勉,絕對不弱於當年的單憫。因為京都的動蕩,讓武備從事一職變得格外重要,而自己的父皇也不會平白許了他這個職司。所以,單勉一到任便做了兩件事,其一,對庫存軍械重新造冊登記。其二,他開始嚐試將武備庫的官員都換成自己的人。可是,來自五門督護司的阻力,很快就讓單勉意識到了想要做個像樣的官,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鑒於軍中設有掌刑司,而自己那柄可以砍下三品以下官員腦袋的寶劍也在五柳巷官衙事件後被單憫收了回去,所以,一些陽奉陰違的下屬,即便入了掌刑司,也不過是在挨了十幾板子後,又屁顛屁顛跑回了原來的位置。有趣的是,這些人所受的責罰,卻不是因為單勉刻意刁難,而是因為這些人都“瞎”了眼。

神采奕奕的單勉分明就坐在大堂之上等著往來報備,可那些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大小官員卻似對他單勉視而不見,若僅僅如此倒有罷了,這行文報備上官,放在哪裏都理所應當。可這些官員卻是直接越級將承文轉送了五門督護司。

惱羞成怒的單勉自然要去尋這些人的麻煩,可得到的卻隻是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理由。

“小的們在武備庫忙了整日,確實是找不到安平王爺,無奈之下,這才將行文承送了五門督護司!”

如果隻是一個官員如此言語,即便掌刑司有心回護,單勉也不介意使些非常手段,可要是整個武備庫的大小官員都瞪著眼睛說瞎話,那麼單勉隻能當自己撞見了鬼。單勉不信邪,這涉川可還是我單家的涉川?難不成一個沒注意就改變了姓名?於是,一封洋洋灑灑,題寫著大串姓名的密折被送往了宮中。

但信心滿滿的單勉等來的,卻隻是自己父皇最嚴厲的斥責。

“若為父也如你一般不聽使喚便想著換人,那這國主如何能輪到朕來做?既是有人瞎了眼,你便開個方子給那個還睜著眼的,把他的眼睛也整瞎了,其它人自然就睜開了!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