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雅忽然變得很小心,許是有過跟隨黑騎一起行動的經曆,她對於那種用手指輕彈長刀發出的信號並不陌生,可是自從進入這座恍如鬼域的村落,黑騎之間的聯絡就變得越來越頻繁,而耳力絕佳的桑小雅聽得出,就在方才,又有一名黑騎沒有做出回應。
沒有痕跡,也沒有任何聲響,桑小雅唯一能聽到的就隻有自己的心跳,可越是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桑小雅就越感到恐懼。
這心跳究竟還能延續多久?桑小雅並不清楚,但是她今日清楚了一件事,黑騎絕對不僅僅是她桑家的一支私軍。而黑騎首領赤兒達能夠透露這個秘密,一定是沒有做過讓自己生還的打算。
死,還是成為一名黑騎,對於桑小雅根本就沒有多大差別,可桑小雅不想死,一來,哥哥的大仇未報。二來,做為一名女子,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經曆過。
恍恍惚惚之間,一個黑影出現在了前麵的霧色當中,長刀的鳴響似乎是一種問候又似乎是一種善意的提醒。
可出人預料的是,就在這訊號響起的同時,桑小雅的心卻猛然一緊,而那隻持握著短矛的手也在不經意間有了一些顫抖。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異樣,前麵的黑影身形一晃,轉瞬就消失不見,可是不過片刻,那輕彈長刀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動靜雖是極小,卻好像是從地底傳出。
緩緩向著那聲音發出的地方靠去,不過十餘步,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就出現在了桑小雅眼前,望著這個被人掀開的洞口,桑小雅一動不動,可看著看著,桑小雅蒙在黑布下的麵孔有了輕微的抽搐。
“就在這裏動手嗎?如果能容我桑小雅說兩句話就好了!算了,既然他有這等本事,想必是知道了一些對付黑騎的法門,隻希望不要光記得砍腦袋便好!”
輕輕將手中短矛塞入洞口旁的一片枯草之下,桑小雅目光中現出一抹決絕,然而這決絕很快便被一種失落所替代。
“他的本領或許很高,可應該不是個聰明人,既如此,我還能有什麼期待?”
輕輕吐了口氣,隨即抹去嘴唇上因噬咬而流出的鮮血,微一欠身,桑小雅徑直朝著那洞口鑽了進去。
洞內漆黑一片,桑小雅沒有黑騎那般的本事,貌似隻能憑借自己的雙手去觸摸,好在腳下傳來的感覺讓桑小雅確信,這洞中存有階梯,至於這階梯通往哪裏?最多不過是死神的領域!
“也許我該點亮火繩,這樣或許他就能知道,我並不是真正的黑騎!”
摸索著石壁,桑小雅緩步下行,奇怪的是,即便心中仍存有一絲期待,桑小雅卻沒有掏出懷中的火繩點燃。也許在桑小雅看來,一個並不聰明的所謂“高手”,即便能夠僥幸殺死兩名普通黑騎也不可能從赤兒達手中逃脫,期待這樣的人來救自己的性命,無異於癡人說夢,而點亮火繩,除了能讓對方察覺自己是一名女子,又能有別的什麼作用?與其如此,倒不如死得痛快一些來得妥帖。
等待著那突如其來的一刀,桑小雅再次向下走出幾步,可走著走著,桑小雅卻難得的有些想笑,一個古怪的念頭在桑小雅心中升起。
“看那漢子年歲應該不大,隻是用塗料遮住了顏麵。若是相貌還說得過去,把火繩點燃又有何妨?左右我桑小雅就要死了,臨死前體會一下做女人的滋味,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身後的一陣細微響動打斷了桑小雅的胡思亂想,這響動的出現讓桑小雅的頭皮一陣發麻,她聽得出,是有人在自己身後關閉了洞口暗門。
“怎地這洞口還有暗門?夜深人靜,他便不怕這動靜被人聽了去?即便是不想再活了,死前還想在拽上一個,為何不在本小姐方才經過時動手?”
銳利的鋒刃悄無聲息搭上桑小雅咽喉,而就在桑小雅閉目待死之際,一隻極其不老實的手掌,卻全無半點征兆探入桑小雅懷中。
這手掌的觸摸讓桑小雅渾身抖作一團,她想喊,想掙紮,卻使不出半分力氣,那隻手掌在桑小雅身上四處遊走,直到有了向一名女子最敏感部位探索的意思,桑小雅這時才想起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你殺了我吧!不然我會喊!”
這微若蚊哼的言語顯然沒有什麼效力,好在那隻不規矩的手,已經被桑小雅死命按住。
“你是誰?為什麼和那些人在一起,別告訴我你進來是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