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不管的酒肆(1 / 2)

突然出現的寂靜,驚呆了在場絕大多數酒徒,酒肆中不乏軍士莽漢,可任誰也沒能想到,掌櫃的這次的矛頭居然指向了兩名誰也惹不起的修士。

沒人願意莫名其妙送掉性命,尤其是死在兩名修士手裏。在涉川,少有人敢去招惹修士,原因很簡單,百姓生事,自有衙門去管,可宗門修士殺人,殺了也就殺了,便是你膽大如鬥,冒死告上此宗執法堂,通常情況下也隻會聽到這樣的話語。

“宗門修士,道境所致,心中難存積怨。若施主耿耿於懷,執法堂可召喚其人前來,施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生死於道門不過爾爾……”

“爾爾”是何意?讓你殺,你敢嗎?即便是敢,又殺得了嗎?人家一來不是木頭可以由著你砍,二來那麼多雙眼睛瞪著你,那麼多嘴還在輕聲念叨,一個沒注意,你就成了那個“爾爾”,而且還是個再也動不了的“爾爾”。

”啪“的一聲脆響,這令人窒息的寂靜被一記沉重的耳光所打破,還沒等眾人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那年輕修士狠命跟上的一腳,已將身形健碩的張烈踹得斜飛出去。

“就憑你這等的廢物也敢讓你家道爺滾,且先滾一個我看!”

酒肆中傳來更為巨大的聲響,厚厚的木質桌案就在孫泰眼前碎裂。

盯著那具還在碎木上扭動的身軀,大張著嘴的孫濤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拿穩自己手中酒盞,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是他還是錯過了一些東西。

少有人能夠在電光火石之間去留意一個人的雙眼,可要是孫濤湊巧看到了,那他一定會感到無比震撼,就在方才,那瓷片與酒水飛濺的瞬間,有一雙眼至始至終連眨都沒有眨過。

許是還處在極度憤怒當中,年輕修士的嘴角到了此刻依舊不停抽搐,隻是他的目光並沒有看向被自己踢飛的張烈,而是死死盯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麵對年輕修士帶著挑釁的目光,酒肆掌櫃李元福卻好似個沒事人那般輕鬆隨意。也許是見慣了沙場生死,即便被踢出去的是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這李元福也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關心。

酒肆中再次變得安靜,對於那個還在掙紮著想要站起的漢子,這或許算不得是一件好事,因為在涉川斥候中,有一句話曾經被廣為流傳。

“兄弟,若是你身邊忽然變得寂靜無聲,那不是因為你已經累得睡著了,而是因為你快要死了。”

可是這個叫張烈的漢子真就站起來了,並且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抹去嘴角的鮮血,這張烈踉踉蹌蹌走向酒肆門口,可就在眾人以為此人想要離開酒肆之時,這看似隻剩下半條命的張烈卻是伸手關閉了酒肆敞開的門戶,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挺起腰杆,轉瞬便回複了原有神色。

看著這個比門神也差不到哪去的漢子,酒肆中轟然響起一片吸氣之聲。

便是傻子到了這會也該想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何事?因為他們看清了一個物件,張烈懷中抱著的一個物件。

那是一個長條型的包裹,一個本應屬於某個外鄉人的包裹。

青銅麵具後麵終於傳出一聲冷哼,識趣的酒客當即散開,紮眼的功夫,酒肆內的各處角落便已經擠滿了人,空蕩蕩的酒肆正中,便隻剩下了孫濤和那個麵色略顯蒼白的陌生漢子。

“本座知道你會來,但沒有想到你會來得這麼快,更沒想到你居然有膽子進入李老將軍的酒肆,可既是你來了,那便別想著能夠活著出去!”

頭戴青銅麵具的修士話兒說得極其硬氣,可奇怪的是,此人的聲音卻多少有些沙啞,那狀況就好似許久沒有飲用過清水。

順著麵具後投射的陰冷目光,眾人的雙眼齊齊回轉,望向陌生漢子的目光或存憐憫,或存期待。

似是想要緩和當下的狀況,酒肆的掌櫃李元福陡然換上了一副笑臉。

擺手打斷了那名青銅遮麵的修士話語,李元福緩緩上前兩步,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身形恰好攔在了兩名修士與陌生漢子之間。

“敢問這位兄弟,可識得當日的京都神捕謝一刀?老朽慕名已久,一直未能得見,今日風雲際會難得有酒,這位兄弟既是從京都前來,想必是知道一二,可否先放放手邊的雜事,與老朽絮叨一番!……這兩名道門仙官乃是李某的朋友,還請兄弟你看在老夫的薄麵,不要在與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