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知所蹤(2 / 2)

輕輕咳嗽了一聲,方勝的眼眉微微向上挑起,那趙至信何其精明,當即躬身上前對著單勉施禮說道:“方才因薛將軍所阻,王爺您未能輔正龍須,奴才我這就下去安排一應事宜。”

聽聞趙至信所言,單勉的眉頭再次豎起。

“你先下去吧,此事先放上一放!且安排人手準備些膳食,要是那廝還沒走,好生應付一下!”

領旨退出內室,趙至信長舒一口氣,此時此刻,趙至信當真對薛守信存有一些感激,那事兒原本就有些棘手,而看不慣此事的,也不僅僅是薛守信一人。

見趙至信離開,方勝嘴角的訕笑漸漸退去,他非常清楚,自己後麵要說的話無異於一場豪賭,賭對了自然皆大歡喜,可要是賭錯了,隻怕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下臣方勝竊以為薛將軍此舉並無旁的意思,此人所求,不過信任二字,主上何不真賜給他一把剃刀?”

以方勝的考量,單勉雖對涉川的帝位言語清淡,可既是蓄起了胡須,每夜二更還需刻意修整一番,那必是動了順位的心思。這世上之人大多如此,嘴上隻說不想要,骨子裏卻始終惦記,所求者,不過“名正言順”罷了。

……

今夜二更,薛守信入宮覲見,方勝麵上有傷,因恐被薛守信撞到言語譏誚,故而請命退往內室回避。

單勉與薛守信的對答,方勝自是聽得一清二楚,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薛蠻子會膽大到如此地步!

初始之時,這單勉與薛守信相談甚歡,即便對於其人前往薛紹府中一事存有芥蒂,但一經解釋,連單勉自己也覺得此事並無太大不妥。

近段時日,但有軍中宿將深夜覲見,必定一改往日嘴臉,那言語中更是對薛守信崇信有佳,單勉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這前倨後恭中所蘊藏著的深意。

換將一事,單勉沒有提出異議,正相反,他求之不得。薛守信既是想要換將,自己正可借此機會往禁軍中安插人手,那麼多架勢堂弟子在宮中閑著也是閑著,而自己但有閑暇便混跡其中,說到底還不就是為了這個,從某種意義上說,薛紹的建議正中自己下懷,而薛守信頂風逆勢,說起來倒也不虛此行。

有鑒於自家婆姨“用心良苦,不避嫌疑”,的八字評語,暗自欣喜的單勉好歹要給予的薛守信一些實質性的賞賜,然而薛守信其後的行止卻是讓單勉勃然大怒。

這薛守信貌似什麼都看不上,一直等到坐在單勉身側的安平王妃春草開口,那明顯已經活得不耐煩的的薛守信這才吱吱唔唔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主上萬斤之軀,怎可由一名閹人持刃相向?薛守信不才,願為主上持刀!”

……

整理胡須這等的私己事也需你一個柱國將軍來管?那便是坐上了龍椅又有什麼意思?

與春草的拂袖而走不同,明明被氣到麵紅耳赤的單勉並沒有當場發作,宮中畢竟不同與安平王府,若是那些藏身於暗室內的侍衛一起衝出,便是當下沒有傷到薛守信,隻怕來日也會生出間隙。

前番說過,壓力大了,人自然會變得成熟,單勉的隱忍恰是他這個人的最大優點,惶惶退下的薛守信終其一生也沒有動過謀逆念頭,而說到緣由,正是從這一刻起,薛守信認定那個姓謝的小子並沒有說假話,相較於單家的其它子弟,這單勉更多一些做帝王的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