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過一柄劈麵而來的鐵錘,謝觀星抬腿便是一腳,至於這一腳究竟踢到了哪位“神仆”身上,謝觀星無暇顧及,借著這一踢之力竄出,謝觀星勉強算是功躲開一堆拋射而來的法器。
存有鋒刃的古怪物件到底還算不算是一件法器?這個問題大可拖到以後再想,可要是麵對黑壓壓的人群還認為自己武藝高強足以做到刀槍不入,那這個人的腦子一定有些問題。
值得慶幸的是,無論廝殺還是逃遁,謝觀星始終保持著慣有的敏捷,雖說自己的道術在無傷城全無半點用處,可那種遊走於鋒刃間的詭異身法還是讓他從第一撥劫殺中輕鬆逃了出來。不過,很快謝觀星就會意識到,這身法詭異拳腳利落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當無傷城的百姓也彙入劫殺行列,城中殘存的那些奈何遊商便如同一群被人追趕的兔子,他們本能的跟在了謝觀星身後。
“謝兄,為何我等不尋個隱蔽處等著事態平息,定要在這街麵上四處亂竄豈非自己找死?”
說話的是一名緊跟在謝觀星身後的中年遊商,此人身材之臃腫,腿腳之利索,便是謝觀星也大感意外。
“也不知這無傷城今日怎麼了?往日也有我奈何城修士因錯過時辰被困在無傷城中,卻不曾惹出這大動靜更不曾牽扯我等。如今我等連身上的財物都舍了,他們怎的還這般不依不饒?謝兄,依著小弟我的意思,莫不如謝兄引領著我等前往城主府,這城中便是再亂,那城主府總還是要講些規矩。”
見謝觀星身手不凡,最初相遇時,幾名遊商雖麵露驚異神色卻也如抓住了根救命稻草,這其中更有一名叫蘇東城的遊商臉皮超厚,這才認識多長時間便已經開始和謝觀星稱兄道弟。
“蘇兄,可還知道什麼出城路徑?眼下這狀況,可不似你說得那般簡單。”
一路行來,謝觀星不止一次見到有奈何城遊商乖乖交出財物,臨了卻還是被人剁成了一堆肉泥。似這等一呼百應萬人喊殺的狀況,若城主府沒個勾連,殺了謝觀星也是不信。
微微一愣,那叫蘇東城的漢子貌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其人一拍大腿說道:“若非謝兄提醒,兄弟我當真是忘了,城主府西側有一間商鋪,那裏的主家素來與我交好,往日常聽此人言說家中存有一條通往城外的秘道,隻是因無傷城城門很少關閉,故而小弟雖有聽聞卻一次也不曾用過。今日事大,小弟我也不敢再論什麼交情,若舍些財物那廝便可以讓我等出城,來日必定厚報,可要是刻意刁難,還請謝兄你及時出手。”
大凡沒有謝觀星這等經曆之人,多半不喜歡在人群往來間隙尋找生路,蘇東城的建議當即在謝觀星身後引起一片讚同之聲。可謝觀星老於江湖,他總覺著這蘇東城眼神閃爍,言辭雖是決絕卻未必可信。
“蘇兄,小可入此地之前曾為涉川刑捕,這追逃一事終究見得多些,莫要看此刻沿街往來風險重重,可要是被人堵在偏街背巷殘房枯井,躲得一時卻躲不過另一時。蘇兄雖是為眾人尋到一條生路,但此時便行前往隻怕凶多吉少,倒不如再堅持少許時刻,待主使之人安排各處搜索,街麵相對安生,到那時再行前往不遲。”
謝觀星的言語明顯沒有得到眾人認同,隻聽著周圍傳來的呼喊與咒罵,還是有太多人想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
“東城兄,莫要理會這莽漢,你且引領著兄弟們前往,此時那些殺千刀的鳥貨隻怕還顧不上我等,可要是所有入城減丁的修士亡故,那些鳥貨勢必會惦記上咱們,那時便是想逃隻怕也是遲了!”
“放屁!”
一聲咒罵自蘇東城口中傳出,緊隨而來的是一番慷慨陳詞。
“此番行來若無謝兄庇佑,你我可能逃過一劫?蘇東城唯謝兄馬首是瞻,便是要死,也會跟著謝兄死在一處,若是再有哪個說出此樣話語,便是陷我蘇東城於不義。”
……
有了蘇東城的“忠心不二”又親身經曆了幾次“不期而遇”,謝觀星的謹慎與應變終於贏得了一些信任,隨著大多數無傷城百姓向著四處城牆聚攏,身披黑衣的“不死神仆”也開始進入偏街背巷逐門逐戶展開搜索,至於那些正經街麵,反倒如謝觀星所言,少見無傷城中居戶。
由著蘇東城指引,眾人很快便靠近了城主府所在的街巷,可方一靠近眾人這才發覺,事情遠比自己想象中複雜。
偌大的城主府門口,居然站滿了無傷城百姓。更有甚者,便是城主府與那棟商鋪之間的街道,此刻也有不少身穿黑衣的不死神仆往來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