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大二的暑假結束了。安安準備回學校,我也準備回去。收拾好行裝,我們一起去了車站,在車站裏分手。她轉向右邊的路,我往前直走。她說再見,我也說再見。我說我還會回來。安安微笑不語,然後消失在轉角處。
開學不久,宿舍全體人員受到一次警告處分。從大三開始,學校開始不定期檢查宿舍的衛生及用電設備,在當時,使用電器是似乎是司空見慣的事。別人在用,我們也用,沒有太在意,僅此而已。
夜裏,和安安通完電話,正準備去公共浴室洗漱。經過樓道時,前方突然像刮起一陣颶風,緊接著從另外一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周圍的人作鳥獸散。宿舍裏的小胖光著屁股,用臉盆遮住前麵,穿著拖鞋一步一瘸的往這邊跑來。經過我時,一邊悄聲說:“快跑吧,李莫愁來了。”
一聽李莫愁,小胖的舉動似乎變得合情合理。我們匆匆忙忙的跑回宿舍,手忙腳亂的爬上床,熄了燈,用被子捂得嚴嚴實實。
大約過了三分鍾,門哐當而開,我往外探了探腦袋,借著門外灰暗的燈光,一雙鼓鼓的眼睛跟青蛙似的瞪著我。我縮回頭去,躺在床上心有餘悸。之前一直以為李莫愁眼神比較慵懶,原來她夜裏會放光。
許久之後,燈開了。我用餘光瞄了她一眼,她穿著一件藍色的長裙,在地板上來回晃悠,悄無聲息。我正凝神辨位時,被子已經淩空騰起。我捂著胸口從床上彈了起來,一邊看著她,緩緩的拿過被子蓋上,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之前聽說過由於最近有些外出約會的學生,用書和枕頭,甚至買了假發裝作睡去以求蒙混過關,李莫愁有掀男生被子一說,當初以為隻是一個變態的傳言,沒承想,它就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默不作聲。另一邊小胖子和李莫愁展開了持續的拉鋸戰,李莫愁扯著被角用力使勁,小胖緊緊的捂住,烏黑的眼珠緩緩轉了兩圈,一邊低聲哀求:
“我沒穿衣服。”
小胖子全身赤裸的用被子裹著,若是掀開,必是光芒四射。
赤練仙子並未就此讓步,她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轉身對著我們訓斥“每周都要例行檢查,請各位務必穿好衣服睡覺,注意形象。”
宿舍裏死寂,我們躲在被子裏默不作聲,其中有幾個用被子堵住了嘴,以防笑出聲來。
許久之後,李莫愁才轉身要走。仿佛懸在心中的石頭才落地,我們喘了口方圓十米的大氣。還有人爬起來找喝水。然而遠沒有結束,李莫愁厲害的並非衝鋒陷陣而是回馬槍,不到一分鍾,門又開了,宿舍裏恢複了之前的寂靜。
她在桌子上、抽屜裏一頓亂翻,6隻腦袋12隻眼睛同時聚集到她的手指上,終於在一個同學的抽屜裏找到一隻熱得快。她把髒物提起來,像拎著一隻死老鼠一樣在宿舍裏搖晃著,像是塵埃落定,我們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明天上午9點到我辦公室來。”說完她昂首闊步的離開了宿舍,。
那天晚上宿舍裏彌漫著無邊的悲觀情緒,一開始,我隻覺得要集體完蛋。中途不知誰說了句,“誰那裏查到誰去負責。”
大家像找到了救命草一樣,集體讚同。那個被查到的家夥帶著哭腔委屈的說,“你們誰沒有用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