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沉酣一夢·抹不去的痛(八)(1 / 2)

清晨,潔淨的簾布在海風的吹拂下發出輕盈的聲響,柔和的陽光灑在床上那張熟睡的輪廓上,淺顯的光暈將俊逸的臉龐折射的更加的棱角分明。

奚浱眯縫著如墨玉般的鷹眸,下意識的伸出胳膊,熟悉的身影已經不再,指尖觸碰到的隻是那殘存的餘溫。

倏然坐起身,拿過聶暖頃準備好的衣衫套在身上,奚浱掀開被角的一刻才驀然發現膝蓋上的繃帶已經重新換過。

強撐著腿上的傷痛,奚浱扶著牆壁艱難的來到樓下,四下尋覓都沒有發現聶暖頃的身影,一股強烈的怒氣頓時在身體裏湧動。

該死的女人,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竟然擅自離去!一拳狠狠的搭在精致的壁畫上,猩紅的血液沿著垂著的手臂滴在奢華的木地板上。

奚浱深壑的黑眸裏閃過一絲冷厲的幽光,呆滯了片刻,猛然間掏出電話正準備撥出去的時候,突然看到了落地窗外那抹熟悉的背影,方才作罷。

“女人,你死到哪裏去了!”奚浱怒火中燒的衝向陽台外,全然忘記了腿上的傷勢,一個踉蹌差一點板在了地上。

聶暖頃見狀慌忙放下手上晾著的衣物,焦急的奔了過去,吃力的扶住了奚浱偉岸的身體,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反正死不了!”奚浱很不客氣的拽開她的手臂,他眼底突如其來的怒氣是聶暖頃無法理解的,隻好膽戰心驚的看著他艱難的挪向靠近海邊的藤椅。

“大清早的幹嘛發那麼大的火啊,我又沒做錯什麼!”聶暖頃擰著手裏濕答答的衣服,好看的眼睛裏染成一層疑慮,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奚浱的神情。

不知不覺已經做了他幾個月的情人,可是至今仍然無法猜透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思,她能理解他尊貴的出身,所以總是冷漠的讓人難以接近。

可是不知道他的脾氣怎麼會那麼古怪,霸道的不容任何人拒絕,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大發雷霆,無意間觸碰到他冷厲的目光,她總會習慣性的避開,因為他身上散發著讓人懼怕的危險氣息。

奚浱並不理會聶暖頃詫異的眼神,事實上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那麼氣憤,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隨即把視線轉向了眼前蔚藍的海麵。

用過早餐以後,在奚浱的要求下,聶暖頃推著坐在輪椅上的他來到了海邊散步,一路上他們都很安靜,沒有任何用語言,隻有腳步踩在沙灘上發出的稀疏聲響。

沁人心脾的海風撲麵而來,聶暖頃卷曲的發絲隨風輕舞,騰出一隻手往耳後捋著淩亂的秀發,遠遠的望去眼前的場景竟是那樣的熟悉。

奚浱神情凝重的蹙著眉,鷹桀的黑眸黯淡的盯著岸邊翻滾的海浪,記憶裏的片段在腦海裏不斷的浮現。

“沐瑾……”望著那一片湛藍,奚浱憂傷的垂眸,失神的一瞬間竟然情不自禁的喊出了那個夢繞魂牽的名字。

聶暖頃清瘦的身體下意識微微抽搐了一下,那是許久不曾從他口裏吐出的名字,這麼久以來她極力的去淡忘那個在他心裏紮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