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停在了一間醫院門口,隨後一張精致的輪椅被一雙纖細的手臂抱下了車。
聶暖頃小心翼翼的走下車,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套裝,轉身有些無奈的看著車裏濃情愜意的一對父子,清澈的眸裏微染著一絲慍怒,伸手拽著車裏坐在男人腿上的小男孩,
“梓浚,你快從爸爸腿上給我下來,五歲的孩子了怎麼還是那麼不聽話!早知道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倫敦的!”
車裏的小男孩隨即很不情願的從男人的腿上蹦下車,帥氣的扯了一下那一身的精致小西裝,還不忘對著車窗撥弄那一頭飄逸的秀發,側過臉調皮的對著聶暖頃吐了吐舌頭,
“好嘛,人家跟爸爸親熱一下,媽媽也有意見喔?把我一個人丟在倫敦的爺爺家,你是後媽吧?”
紀梓浚的話一出口,聶暖頃差點沒氣昏過去,尤其是那一臉的詭笑充滿了挑釁意味,揚起的手臂在揮下的那一刻被一隻強健的手掌大力的攔下。
“暖頃,幹嘛要打我兒子,我們梓浚很乖的。倒是你啊,自從接管了紀氏就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是不是追求者太多開始嫌棄我們父子了?”
剛剛被助理抱到輪椅上的紀敏澤戲謔的揚起唇角,拉過一臉無辜的紀梓浚坐在自己的腿上,俯身輕柔的親吻著他的臉頰。
“敏澤,你也要氣我是不是?我哪有,要不是你堅持我才不要打理紀氏,要是我變成女強人那也都是你害的。你把梓浚給我放下來,你的腿……你也不讓人省心,不過就是醫院的一個董事會嘛,我可以替你參加的啊!”
聶暖頃微蹙著眉,想要從紀敏澤懷裏接過紀梓浚,可是他卻死死的把小家夥護在懷裏,她隻好作罷。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慌忙將話鋒一轉,開始數落起眼前不好好休息的男紀敏澤,餘光不經意間落在那雙修長的腿上,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已經五年不曾站起身。
每每午夜夢回,五年前那一聲驚滯的槍響總是不斷的充斥著聶暖頃的耳膜,紀敏澤血跡斑斑的倒在她身下的一幕久久的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總是驚起一身的冷汗。
感動是必不可少的,這幾年幾乎遍訪名醫,可是依然不能讓紀敏澤脫離輪椅,內心的歉疚無時無刻不在左右著她的思緒。
在聶暖頃悵然若失的一瞬間,指尖傳來一陣熟悉的溫度,不用抬頭也能知道那是紀敏澤溫潤的掌心,那是帶給她安逸的源泉。
“暖頃,不要再自責,其實我的腿這樣也不錯啊,能夠這樣安靜的看著你和梓浚,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的夫人,你不準備推著我們父子進去嗎,我可是需要你來攙扶的。”
耳邊出來紀敏澤低淳好聽的聲音,聶暖頃抬眸的一刹那就對上了那雙深邃的黑眸,那裏麵承載的是這個男人對她和兒子無盡的愛。
“隻要你不嫌棄,我會一直做你的拐杖。”聶暖頃輕輕的點點頭,走上前捧起那張雋秀的輪廓,輕柔的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側過臉將那眼底的濕潤很好的掩藏,隨即推著輪椅揚著好看的微笑朝醫院的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