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花魁(1 / 2)

房玄齡正欲回話,這時“咚”的一聲清響,清脆悅耳,宛若仙音拂過耳畔,樓裏嘈雜之音俱是停了下來,眾人朝聲音所發之處望去。

“是水韻兒”王傑與李承祥的跟班們爆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

一旁的謝詡趕忙端坐身姿,與李承祥王傑等人均是一副正人君子樣,而王朝定卻是一手摟著一個身材妖嬈的麗人,左摸右親,打得火熱,那管那半天不露麵的花魁,自己先爽了再說,王旭暗讚自己這個二哥雖說傻了點,好色了點,可比那些所謂的公子爺強多了啊,哪像他們既當婊子又立牌坊。

二樓正中的一間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珠簾靜垂於地,隱隱望去,珠簾後端坐著一道美妙身影,未見其人亦未聞聲,隻這麼一瞥,眾人已是如癡如醉,不能自拔。

正當這時,珠簾之內又是傳來幽幽琴弦之音,宛若那天籟般由遠及近,緩緩流過,飄蕩在綺思樓裏。

初時聲響尚輕,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漸便有緊湊起來,似初春之細雨密密麻麻。細耳凝聽,那琴聲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音韻宛若在頭頂盤旋,又似在耳邊私語,直讓人癡纏其間,好似臻入西方極樂。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你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此詩名為《鳳求凰琴歌》,乃是西晉劉後主當太子時偶遇父皇極為寵愛的張慧妃,心生情愫而作,後劉後主登上帝位將張慧妃納入自己帳帷之內。

王旭在後世上大學時最愛看有關宮廷秘聞的書籍,故而知曉。此詩大意是指一個男子愛慕美麗的姑娘而夜不能寐,遂用琴聲表達自己心中的情愁思語。

此時由水韻兒吟唱而出,琴聲相和,意境雋秀悠遠,輕柔溫婉,低沉傷感,似有無數道之不盡的哀傷與思愁。綺思樓裏靜不可聞,眾人眼神呆滯,一曲吟畢,恍若未覺,沉浸於天籟之中,環繞耳畔久久不曾逝去。

李承祥,謝詡,王傑等人呆呆望著珠簾後的俏麗身影,眼神之中滿是傾慕之色,而王朝定此刻那還有剛才那淡定從容,整一副豬哥樣,眼睛癡癡望著俏麗身影,嘴巴張開口水滴滴嗒嗒落入身旁麗人的胸圍之內,實是不堪。

至於房玄齡卻是無心那風月音律之事,倒對王旭所說的那段話甚感興趣,而對王旭來說,這水韻兒無論琴藝還是歌喉都實屬上乘,不過王旭聽慣了重金屬混音歌曲,初聽之下還感新奇,聽久了不免乏味單調,遂與那房玄齡談起天來。

一個妙齡丫鬟將珠簾挑開輕攏,珠簾後走出一個身材婀娜的少女,青絲高盤,玉麵粉腮,杏眼瓊鼻,櫻桃小口,一身月白素衣,顧盼間讓人頓生憐意,美目盈盈中帶一絲嫵媚,當真是個傾國絕色。

王旭一愣,心道好一個絕色女子,便是與那寧柯丫頭一比也不遑多讓,寧柯是嬌小清純,青澀中帶著可愛,略顯稚嫩卻愈發爛漫天真,而這水韻兒卻多了幾分成熟嫵媚,讓人見了更加為之心顫。

眾人為水韻兒的美貌所懾,俱是呆住。

過了半晌,李承祥緩過神來,率先站起拱手對水韻兒道:“琅琊李承祥瞻仰韻兒姑娘仙姿,韻兒姑娘不僅有天人之色更有無雙之技,在下初聞之時,宛若清風掠耳,如飲甘露。可仔細聽來卻又覺曲中帶著無盡哀思,似有無數剪不斷,理還亂的離愁,仿佛身處離別之境,真是道不完的傷感,韻兒姑娘實是情深意重,令在下折服萬分。”

謝詡見李承祥站了起來,那肯落於人後,趕忙拱手道:“琅琊謝詡見過韻兒姑娘芳容,韻兒姑娘生的一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就是那九天而來的謫仙子也。韻兒姑娘貌美,但琴藝更美,今日謝某聽了姑娘哀怨悱惻的琴聲,心中驟然生出難受之感,經年不願思那絲竹之音。”

水韻兒輕掩玉唇嬌笑道:“兩位公子過獎了,韻兒蒲柳之姿,哪能入得謝公子,李公子法眼。撫琴弄曲這般雕蟲小技,更難登大雅之堂。”

“在下王渺見過韻兒姑娘,在下張頜成見過韻兒姑娘,……。”

綺思樓裏響起數十位公子與那水韻兒問好的聲音,正與房玄齡談天王旭沒有聽見王傑的討好聲,心下詫異這個好色風流的二弟怎這般耐得住性子。遂抬頭朝中間的貴賓席望去,隻見王傑靜靜的坐在木椅之上,臉帶淡笑,神情傲慢,沒一絲焦慮之色,似對今晚的入幕之賓胸有成竹。

水韻兒腮下含暈,臉帶淡笑,舉步緩行,一一向眾公子們頷首問好,眾公子心中又是一陣搖曳。

待綺思樓裏聲音漸低,問好的聲音消去之後,樓裏突然又響起一道男子聲音:“韻兒姑娘難道不向王少爺問聲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