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屈辱(1 / 3)

“夫人,老太爺正等著大少爺呢,您可別讓小的為難。”一大清早,王三站在王旭小院內,對韓氏道。

“王三啊,我兒昨夜著涼了,正在發燒還未醒來,你看可不可以稟告一聲老太爺,讓我兒遲些過去見他。”韓氏滿是憂慮且帶著懇求的聲音響起。

“這個,小人真做不了主。”王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老太爺說了,大少爺得隨我一起去見他老人家,若是我一個人回去交差,老太爺非得打斷小人的腿不可,還望夫人快些叫醒大少爺。”

一旁的寧柯聽了這話,心生怒氣,:“哼,你家那老太爺好心狠,人家正發燒如何去見他?人心都是肉長的,怎麼就這樣對自己的親孫子?”

“你這姑娘那來的野丫頭,好生無禮,老太爺是你能編排的嗎?小心打爛你的嘴巴。”王三連韓氏都不放在眼裏,豈會容寧柯這麼一個外人對自己指指點點。

“你”,寧柯大怒,一旁的韓氏將她拉住。

王三也不囉嗦,雙手叉腰站在那裏,毫無敬意,:“小人隻是個跑腿的,夫人還是別讓小人為難吧,快些叫喚大少爺起來,若是夫人自己不願去叫,小人大可代勞。”

“不用叫了,王三你前麵帶路。”王三一愣,隻見王旭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王三心裏打凸,他可見識過這大少爺笑裏藏刀的功夫,趕忙換了副恭敬模樣,弓著身子,:“大少爺,請!”

王旭本在床上睡覺,院內的嘈雜之聲將其吵醒,腦子暈暈乎乎,身子沉重,口渴的很,想起身喝水,正好聽到母親與王三的對話,心裏大怒,暗道這叼奴真不長記性,好了傷疤忘了痛。居然敢狐假虎威,拿老太爺在我這囂張無禮,當下走了出來,暗地裏想著先去會會一年見不到兩三次麵的老太爺,再好好收拾這個叼奴。

韓氏見王旭出來,心裏大急,拉住他的手,:“兒呀,外麵風大,你又在發燒,快些進去歇著。這裏的事娘來處理。”

王旭心裏感動,但還是道:“娘,我沒事了,剛才在被窩裏捂出一身汗,發燒快好了,您別擔心,我隨王三見見爺爺便回,您和小柯回屋裏歇著吧。”

隨即轉身對寧柯道:“丫頭帶我娘回屋吧,我去去就回。”

韓氏放心不下,連忙從屋裏拿出一件破舊青色秋衣給王旭穿上,道:“兒呀,與老太爺好好說話啊,若是無事便早些回家。”

那件秋衣好似很久未穿過了,還帶著淡淡的腐臭氣味,王旭本不想穿,但母親執意,王旭不願韓氏擔憂,還是好好的穿在身上隨王三走出院落。

王旭隨王三朝著王家內宅走去,一路之上,處處樓閣,棟棟屋宇,迂回輾轉,雕梁畫棟,花園遍地。此時雖已深秋,但花園之內依舊鬱鬱蔥蔥,青翠可人。

王旭雖是王家二房的大少爺,可對這裏卻是陌生的很。心下暗歎,相對於王家大宅,自己與母親住的那個小院是如此的破落不堪,由此可知,這個老太爺對自己是多麼的不待見。倒也不知這老太爺今兒個腦子發熱,怎麼突然會記起自己來了。

看王三這狗奴才眼神裏帶著一絲狠意與得瑟勁,怕這次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自己可得悠著點。

王旭隨著王三彎彎繞繞半日功夫,才與王三來到內宅最裏的大院內。

王三站在門口,彎腰拱手,大聲道:“稟老太爺,大少爺來了。”

房屋裏傳來一聲威嚴而略帶蒼老的聲音:“嗯,你帶他進來。”

“是”王三轉頭彎腰,對王旭道:“大少爺請。”

王三推開大門,態度恭敬,可眼神中卻露出一絲冷笑。

王旭看在眼裏,卻不以為意,現在還不是和這叼奴一般見識的時候,遂點點頭朝大廳走去。

大廳之內,上首正坐著一個年逾六旬的老者,老者麵色清臒,稍有皺紋,皮膚青白,頭發胡須皆是烏黑,臉有正容,不苟一笑,手中捧著一本《太上感應篇》,儼然像個仁義道德的老夫子。此人正是王旭的爺爺王學儒。

而在王學儒下首,還坐著一個衣著華貴,身材妖嬈,細腰豐臀,年齡約摸三十五六的中年俏婦,卻是那王傑的親生母親盧氏。

王旭一愣,心道不好,有這盧氏在此,今日老爺子叫自己來,必無好事,倒不知自己有何把柄落在這盧氏手中。

王旭心裏想著這些,臉上卻掛滿笑容,略微低頭,:“見過爺爺,見過二娘,不知爺爺喚我來有何事情交代?”

王學儒還未答話,盧氏已尖聲道:“大少爺,見你祖父怎麼不跪下請安?我王家書香門第,向來重視禮儀尊卑,你可是我二房的長孫,這樣若是給其它房知曉,還不讓人看笑話?”

王旭心下一沉,暗想這婦人一來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自己跪天跪地跪父母,說起來自己親生祖父也是可以跪的,不過這老爺子是非不分,偏信盧氏,任她盧氏欺辱自己母親,而且為了那王氏家族所謂的名聲,對自己與母親不聞不問,這些年來母親不知在盧氏哪裏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這樣的親祖父有與沒有有何區別?

王旭想到這些,遂微笑道:“爺爺恕罪,旭兒昨夜吹了冷風,發了高燒,身子疲軟,腿也乏力的很,改日再向爺爺三跪九拜請安。”

”嗯,那便算了吧。”王學儒聽他說發了高燒,點了點頭,倒也作罷。

“老太爺,你找大少爺過來想必還有事未說吧?”盧氏見王學儒作罷,連忙提醒道。

王學儒一經提醒,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聽說前些日子,你在大街上為了一個低賤民婦與郡丞的兒子李承祥發生口角,而且還動手打了人?”

王旭聽他說起這事,到沒想否認,自己又沒做錯什麼,道:“那李承祥仗著自己的父親是郡丞就在琅琊郡為非作歹,囂張跋扈,那日旭兒碰巧遇見李承祥將農婦菜籃子打翻,不但不賠錢,反而反咬一口,汙那農婦弄髒他的衣服,旭兒見那農婦可憐,心生憐憫,這才替農婦辯解,誰知李承祥居然罵我母親,我氣不過便踢了他一腳。”

“糊塗!”,王學儒重重“哼”了一聲,:“李承祥是琅琊郡郡丞李軌之子,李軌在琅琊為官多年,在此地的勢力盤根錯雜,而且李氏乃是現在如日中天的關隴門閥大族。雖說我王家勢大,可也不能無緣無故得罪人家,你這忤逆子居然為了一個身份低賤的農婦壞我王家與郡丞李軌的關係。給我跪下。”

“他李承祥是人,農婦就不是人?他李承祥有個好爹,農婦生在貧家,就能隨隨便便讓人打死?”王旭站在原地不動,:“旭兒並沒有做錯什麼,。”

“反了,反了。”王學儒勃然大怒,當年就不該心存仁慈,讓這個孽種餘留世上,現在才多大啊,居然就敢當麵頂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