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大少爺為何與一個下人如此置氣呢?氣壞了身子可不好。”王三走到水井旁,全然忘了自己也是那王家的下人,臉帶冷笑道。
王旭見王三走過來,怒氣更甚,哼道:“他這下人好不愚蠢,那個小偷會自己藏到井裏去?難道不怕被水淹死嗎?這井裏的水是給人喝的,他圍著這水井口左看右看,弄些灰塵進去叫人如何喝這井裏的水?”
王三見王旭如此緊張這口水井,更加肯定賊人就藏於水井之中,臉上笑嗬嗬道:“大少爺這話可不對了,想這賊人為逃性命何事做不出來?說不定這賊人在這水井裏麵,待我們搜查過後,便沿著打水的繩子爬了上來。所以小的覺得還是有這必要檢查一番水井的。”王三說到這裏,不再理會一臉怒氣的王旭,轉頭的那滿是是水的家丁道:“拿跟竹竿來,我要好好幫大少爺檢查一番水井。”
王旭怒道:“我說這水井裏沒人就是沒人。”
王三轉頭冷冷的道:“大少爺還是讓開些,耽擱了小的為老太爺抓賊,大少爺您可當不起。”說完竟是拿起一根三四米來長的竹竿,走的水井旁伸手欲將竹竿插入水井之中。
“好,我到看看你這奴才如何在這井裏抓這賊人?”王旭臉上氣極,頭卻不時瞟下梧桐樹,心裏漸漸安定下來。
王三拿著那根長竹竿,對準井口慢慢的插了進去,他的心隨著竹竿伸進去的長度而變得緊張起來,待那竹竿直插到了水井底部,他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臉上沒有了冷笑,眼睛陰晴不定,他急忙用竹竿在水井了四處亂拱,攪得井水“嘩嘩”直響,可水井之內依舊空空蕩蕩,竹竿沒有碰著任何物體。王三的臉上滲出冷汗,他抬頭希望眾家丁搜查什麼來,可眾家丁都已站在小院裏,沒有再去搜查了。整個院子已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現在家丁們實在想不出還有那個地方給拉下。隻能站在院裏等王三是否在水井裏發現賊人的蹤跡。
王三最後一點念想都破滅了,手拿著哪敢竹竿愣在那裏,王旭攙扶著韓氏靜靜的望著王三,看他這個囂張跋扈的奴才今日如何收場。
此時,王三站在那裏愣了半晌,身上的冷汗直冒,他實在想不出那賊人怎麼會不在這裏,這下自己的如意算盤徹底打空了,本以為自己能夠憑借這次機會讓夫人更加看重。現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親弟弟的賣身契搭上去了,他望著王旭院裏一片狼藉的模樣,心裏更是痛恨自己犯的哪門子病,假如讓老太爺知道還不扒了自己的皮?雖說那王旭是個奴婢的種,可野種也是種啊,自己一個家奴那比得上,老太爺最是看重家規門風,自己不待見王旭,可也不準王家下人欺辱他啊。王三想到這裏,心裏更是悔青了腸子,那還有剛才那副叼奴本色,趕忙跑到王旭麵前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喪著道:“大少爺,小的知錯了,今兒個是老太爺差遣小的追那賊人的,小的真的看見那賊人跑進大少爺的院裏,才強要進來的,大少爺原諒小的一次。”
王旭見他求饒本也不欲拿他如何,在他的後世意識中一個人向別人下跪求饒已是極為喪失尊嚴的事。可這廝居然抬出老太爺來,這可徹底觸了王旭的逆鱗,王旭對老太爺打他的板子的事還耿耿於懷,而且那幾板子還是王三親自動的手。心裏冷笑,老太爺叫你來追那小偷是不錯,可沒讓你這奴才這般囂張跋扈,把我院裏翻個底朝天吧。嘴裏卻道:“王三啊,你還是起來吧,我有什麼資格原諒你啊,既然你是老太爺叫來追那賊人的,那你在我這院裏已經搜過了,可以去別的地方搜了。這事我明天會與老太爺說明實情的,到時候還是去求老太爺原諒你吧,還有,你那弟弟的賣身契還在我這,以後就是我的下人了,改日帶他來,知道嗎?”
王三聽王旭的話,嚇得臉都白了,對著王旭磕起頭來,額頭碰到青石板,“嘭!嘭!嘭……”,響個不停,嘴裏哀求道:“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求大少爺別與老太爺說,大少爺原諒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的弟弟本來就與王家簽了賣身契,屬於王家的人,給大少爺當小廝也是一樣的,改日小的一定帶他來。”王三這話到沒說錯,他弟弟本就是賣身給王家的,到時候也是要分到王家那個老爺公子那兒當下人,隻是絕不會分到王旭這個大少爺這當小廝,因為王老太爺並沒有給王旭母子倆安排過下人。
“旭兒呀,算了吧,王三隻是個下人,你就別太為難他了。”韓氏到有菩薩心腸,心有不忍。
王旭看著王三額頭鮮血直流,心裏也是不忍,對那日王三親自打自己板子的憤怒也淡了不少,在王旭看來一個人能夠如此踐踏自己的尊嚴,這是殊為不易的,至少王旭還真的沒有遇到過。
而且王旭還真的不想把這事告訴老太爺,王旭對那老頭子的印象極差,王旭他不明白王家二房如此大的家業,作為一家之主的老頭子應該是個精明透頂的人,可為什麼是非不分,好壞不辨,盡信那盧氏的花言巧語。王旭很確定自己把今夜之事告訴老頭子後,他定然會大發雷霆,但他不確定盧氏一出言替那王三求情,老頭子還會不會狠狠的懲罰王三。在王旭看來,王三不會受到多重的懲罰,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施人恩好,自己不求他知恩圖報,但也不用每日受他的叼奴本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