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冷冷的看著李承祥,遂將手中瓷瓶遞在空中,慢慢走了一周,:“這小瓷瓶內裝著的,就是李承祥你在蕊兒房間內過夜那日未曾喝完的茶水。”
李承祥身子巨震,神色慌張,雙手緊緊握住。
“為了製造事發不在場的證據,你事先約好王傑去逛綺思樓,在半夜時分,趁著蕊兒不注意,在茶壺裏麵下了有昏睡效用的藥,待到三更時,藥效發作,蕊兒早已昏頭大睡過去,你從蕊兒的窗外潛了出去。綺思樓本就在西坊,與張翠兒家小院相距不遠,你做完案後,大約在四更至五更中間,離開張翠兒小院,剛好在半路上遇見更夫劉七,來到綺思樓時應該在五更左右。”
王旭淡淡一笑,眼神卻是極冷,:“李公子,你真是千般設計,機關算盡。可還是應了那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不曾料想到蕊兒姑娘並未將你下藥的茶水倒掉,之後幾日常以那壺茶水解渴,這才讓我得以發現你的罪證。”
公堂內外之人皆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李承祥臉上難堪至極,牙齒緊咬,一臉怒容,卻是無話反駁。
“哼,僅憑這一點難得就能判定李承祥是殺人凶手嗎?”,李軌見自己兒子遲遲不語,連忙站了起來,:“就算你手中的小瓷瓶內是你所說的昏睡藥,可蕊兒姑娘不曾親眼看見李承祥下藥,如何證明這就是李承祥所為?退一步講,就算是李承祥下的藥,可你王旭也不能證明李承祥在事發當夜,曾經離開過綺思樓jian殺張翠兒。”
“李軌李大人端的是好口才,在下佩服。”王旭笑了笑,“對,僅憑這一點是不能武斷李公子就是殺人凶犯,可這一點至少指出李公子有犯罪的時間,之前的他不在場的證據皆可推翻。”
李承祥被自己的話點醒,立馬喝道:“什麼犯罪時間,你且拿出切實的犯罪證據。”
王旭不理李承祥,走了兩步,道:“李公子現在既有犯罪動機,又有犯罪時間,所缺的隻不過一個當場作案遺留下來的罪證罷了。”
王旭笑了笑,突然蹲下身子,雙眼炯炯有神,看著跪在地上的張氏,伸手掏出一根極小的木棍,那木棍上粗下細,上麵還雕刻著一些花鳥蟲魚,隻是從中間斷開一節,隻留下了上麵一部分。
“張氏,想必你應該認得這根木棍是何物件吧?”
張氏的心裏防線,早就給王旭各種尖銳無比的話語衝擊的七零八落,殘破不堪。鬢釵淩亂,緊緊低著頭,哭喪道:“奴家不知,奴家真的不知……。”
王旭猛地伸手抓住張氏的肩膀,雙眼冷厲無比,神情絕然,:“你識得,你一定識得。因為,這就是你那死去的女兒張翠兒的木釵。”
張氏身子條地一抖,臉色慘白,遂伸手用力將王旭推開,爬在地上,朝後猛退幾步,神情似顛,嘴角還呢喃著:“奴家不知道,奴家不知道。”
隨即張氏朝著謝慎顧,瘋狂的磕起頭來,“砰,砰……。”
一聲聲清脆無比的響聲在鴉雀無聲的公堂之上異常刺耳,張氏額頭漸漸滲出鮮紅的血液,染紅地麵。
眾人皆是不忍,轉過頭去。
王旭看著張氏這般淒慘模樣,緩緩站了起來,將最後的一絲憐憫禁錮於心底最深處。
殺人者必須要用血的代價來祭奠死者的在天之靈。憐憫對於這種人而言是一種價值連城的奢侈品!
“張氏說不識得,想必李公子定是印象深刻吧?”王旭淡淡的道。
“你……。”李承祥雙眼噴火,身子顫抖,“我如何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