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指落,猛然抬頭,對岸的人頓覺神清氣淡,紅塵喧囂遠去。
“江水澄澄江月明,江上何人搊玉箏?隔江和淚聽,滿江長歎聲。”
清麗之聲從秋大家口中唱出,江上薄霧重重,一彎淡月在水中搖曳不定,人們的心剛從火中走出,又沉入了清涼的水中。
司馬經武看看秋小嵐,又看看隔著一座涼棚的君眉,長歎一聲。
君眉看似在聆聽秋小嵐的歌聲,但注意力全放在隔壁的林雨亭身上。
林雨亭倒是聽的極專心,還不是和身邊的榜眼探花交流一下這曲子的妙處。
君眉長眉一挑,心生不悅,再看看身邊這兩位兄長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的樣子,更是心中有氣,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一曲歌罷,滿江水汽如煙飄散。秋大家如天上仙子,隱入不見。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一位士子道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
“曲好,詞好,人更好。”大家眾口一詞,秋小嵐的別出心裁贏得更多人的欣賞。若說剛才雲似錦像燃燒的火,秋小嵐便是天上的月。
林雨亭一邊敷衍周圍人的問話,一邊偷眼瞧著隔壁的君眉。
她怎麼好像不高興了?為什麼?
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接下來的幾場表演,林雨亭看的心不在焉。
一艘紫色畫舫駛了出來,整艘船充滿了異域風情,周邊人精神一振,低聲道:“胡風院的胡姬要出來了,都睜大眼睛啊!”
話音剛落,紫色帷幕打開,一群皮膚雪白,高鼻深目的異域女子歡呼而出,圍在畫舫四周載歌載舞,低低的裙擺連大腿都遮不住,無限春光耀眼生輝。
曲風怪異,和大鳴音樂迥異,聽了讓人血脈賁張,隻想撲上去摟住一個胡女胡天黑地一番。和前幾場的遮遮掩掩不同,胡女把最直接的感官刺激一下子端了出來,看的四周男人大聲叫好,空氣裏彌漫著濃厚的情欲味道。
一個金發碧眼,身材高挑,皮膚像牛奶一樣的美女走到畫舫中央,其餘胡女圍在她身旁狂舞。
胡姬全身像沒有骨頭一樣,柔軟如蛇,翻騰扭轉,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動作。看的金江兩岸的男人同時流出鼻血。
這個節目很新奇,林雨亭不禁多看了幾眼,耳中聽到一聲輕輕的哼聲。他急忙扭頭,看到隔壁的君眉臉色煞白,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她是在生我氣嗎?
林雨亭先是一頭霧水,繼而一陣狂喜。莫非她是在吃醋?這位仙子究竟是誰啊?
高坐在漱玉軒小樓頂的醜丫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當她看到君眉輕嗔薄怒時,終於露出了成功的微笑。
節目一個接一個上演,可林雨亭的心思全然沒在表演上,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君眉。
他在看我。
他真的在看我。
君眉在林雨亭不加掩飾的目光中坐立不安,卻心中無限歡喜。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兩人一句沒說,但卻似乎已說了千言萬語。
在千呼萬喚的等待中,花月夜的重頭戲,壓軸演出的漱玉軒大家邢飛雪終於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