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之年有困惑

看著形形色色的工作者邁向40大關,很令人感到興奮。這個階段的人多半有能力處理工作上的各種疑難雜症,雖然偶爾也會發發牢騷,但給人的整體印象卻是如日中天,大有可為。他們自己也知道這點。由於具備了豐富的處事經驗,和日益精純的工作技巧,使他們自覺前途穩固。簡單的說,他們看來衝勁十足。

然而最初的印象往往是錯誤的。我們的研究顯示,40歲反而是事業發展最危險的階段。這個結果和一般人以及我們最初的假設恰好相反。無可否認的,許多人確實能在這個時期發揮全力,對公司有驚人的貢獻。然而這一年齡層的工作者,平日的行為舉止卻顯示出,大多數都有“如履薄冰”的感覺。這個問題的關鍵就在於以上所說的“衝勁”。人們擁有衝勁固然很好,但萬一失去衝勁呢?我們必須記住,40歲的人很難再把自己視為能夠快速升遷、名利雙收的“上升之星”。到了這個階段,他們升遷的速度通常會減緩,有時甚至無法察覺。權掌高階層管理的工作者畢竟隻有少數;但以中階經理人或資淺的主管自居,對一位40幾歲的中年人而言,又覺得似乎不夠光彩。如同20歲的人在學校和現實世界間徘徊;40歲的人卻也在承諾和自我實現中掙紮。以自己“有潛力”為傲的年代已經結束了,但是許多人卻仍沒機會一展長才。沒有人將公司的生殺大權交給他們,或許永遠也不會有這種機會了。

聽命於人

“我在這兒已經做了很多的投資了,”41歲時蓋瑞·沃克說,“我可不願意輕舉妄動。8年不是段短時間,我已習慣了這裏的一切,在另一個地方從頭開始我可受不了。”在過去的8年中,蓋瑞的事業進展得非常順利,已做到全國最大一家連鎖店的雜貨部經理。

不過盡管蓋瑞無心另謀發展,要他快快樂樂的呆在這家公司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似乎總有些不對勁。過去蓋瑞一直相當的積極樂觀,就算在工作上碰到挫折,也能泰然處之。他把重點放在工作而非短期的金錢的報酬或和同事的競爭上。“我相信我的表現就是最好的證明!”35歲時,蓋瑞樂觀的說。然而6年之後,他卻顯現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和焦躁。“有時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自己承認道。“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我自己的,沒有人會監視我,我可以隨心所欲。”蓋瑞一向不喜歡在老板麵前裝出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我不喜歡裝模作樣的,”他27歲第一次見到我們的時候說。14年之後,他在這方麵的傾向更加強烈。他坦白承認,現在自己手頭上常有空餘的時間。

蓋瑞在大學是主修政治的法學預修生,“我父親是個律師,”在我們第一次會晤時,蓋瑞微笑著說,“律師這個行業看起來滿有趣的。”到大四時,蓋瑞突然決心轉念企管研究所,“我想要管理整個公司,而不隻是處理法律問題。”拿到學位之後,蓋瑞得到了許多大公司的聘約,然而他卻選擇了一家中型公司,他的理由是“到達公司頂端的距離較短”;然而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例如,有些中型公司的財務較不健全,他30歲時所選的一家公司在他加入兩年後即宣告破產。“真是可惜,”公司倒閉後的兩個禮拜,蓋瑞感慨的說,“如果他們肯早些把他們的困難說出來,我們一定可以設法解決。”這正是蓋瑞做事的態度。他不隻一次的強調,“計劃——好的計劃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去實現。”在27歲到41歲這個階段中,蓋瑞之所以能夠出人頭地,就是因為他常能提出不凡的構想。蓋瑞在研究所時是修財務,當他還在一家建材供應公司服務時,他是全公司第一個意識到,由於公司對應收帳款的催收不夠積極,已使公司陷於資金短絀的困境。如同當時蓋瑞所說的:“我們賣得愈多,就愈可能破產。”

然而當蓋瑞扶搖直上,進入40歲這個階段時,他卻遭遇到了一些困擾。那就是,他發現他的聽眾愈來愈少了。

這個變化是怎麼發生的?在20歲到30歲這個階段中,由於蓋瑞擔任較低的職務,理所當然的必須提供給上司他對許多事情的意見和看法,他精辟的見解,也常會獲得上司的賞識。33歲時,他的老板就曾讚美他說:“他實在很自動自發,你大可不必告訴他該怎麼做。大多數的時候,他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8年後的蓋瑞依舊懷有以往的熱忱,然而他卻忽略了當他逐步爬上事業的階梯時,他所扮演的角色已經有了極大的轉變。

大多數職位和蓋瑞相當的人都誤以為權力來自最高層,因此,如果他們想要推行某些計劃,就非得到這些人的首肯不可。對一個漫不經心的觀察者來說,這種假設或許有其真實性,然而我們長期且細心分析的結果卻證實,中階經理人往往擁有較多的實權。

蓋瑞正是當局者迷。20年來的職業生涯,他已經習慣於聽命行事,殊不知他目前的職位已賦予他“自行做主”的權力。

不知不覺地陷入困境

我們再看一個例子就可以了解,何以許多40歲的人會不知不覺地陷入事業的困境中。愛麗絲·米勒是我們訪問的對象中最腳踏實地的一個。“高中時我本來想當老師,”36歲時她說,“可是後來卻主修心理學。”由於喜愛實際甚於理論,她選擇了偏重數量的心理測定學(如智力測驗和性向測驗)。另外,她對行銷也十分有興趣。大學畢業之後,她又上了一年的研究所,“對我來說,學校教育到此就夠了!”她說。

在由學校過渡到社會的階段,愛麗絲也麵臨了一般人所會碰到的問題,她經常抱怨工作單調、缺乏挑戰,但仍孜孜不倦的努力,希望事情能有轉機。三年後,她轉入一家提供財務服務的公司,由於職位較高,工作也變得比較有趣。“我現在接觸的專案計劃比以前的有趣多了。”她興奮的說。

和蓋瑞一樣,愛麗絲並不是具有強烈的叛逆傾向的人,在20到30歲的階段中,她並不特別感到有反抗上司的需要。“我們這兒有很多不錯的人,”28歲時她誠心的說。她既能接受上司的意見,本身也常能有別出心裁的構想,聰明才智、勤勉的工作和愉快的個性,使得她的升遷格外順利。然而,當愛麗絲40歲時,卻掉入了和蓋瑞類似的泥淖當中,致使時間的壓力對她而言更加迫切。“有些時候我簡直沒事做,甚至可以坐在那裏讀“戰爭與和平”;而有時候又忙得要死,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事實上,愛麗絲心理問題的真正症結並不在於時間的時緊時鬆,因為這是大多數工作所共有的特征。真正的問題在於——她迷失了方向。她持續使用過去20年來使她成功的方法,卻沒有意識到過去的方法已經不管用了。

和蓋瑞一樣,愛麗絲一向喜歡和同事討論她的想法,然而就在一夜之間,這些人似乎都不見了。“我真想找個人聽我講話,可是他們不是太忙,就是心不在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要解決。”

蓋瑞和愛麗絲忽略了40歲的人最容易感受到的“金字塔因素”(Pyramid Factor)當他們在學校的時候,會結交許多朋友,且大家一起上課,共同討論問題。由於大家的經驗類似,所以不論討論什麼問題,都有一定的基本聽眾。剛踏入社會時,因為大多數的人擔任的都是類似層次的工作,因此這種經驗共享的特質仍會持續下去。“我真訝異,老板居然能叫對我的名字,”愛麗絲感慨萬千的說,“連我都覺得我們看起來就像“複製品”一樣,”愛麗絲對這種雷同深惡痛絕,恨不得自己能“鶴立雞群”,令眾方矚目。

就企業的層級結構而言,愈靠近金字塔的頂端,相似的職位和人就愈少。到了愛麗絲和蓋瑞30歲的時候,公司內和他們相似的人已經少了許多,他們也逐漸感受到自己的獨特性。到了40歲的時候,和他們相似的人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照理說,蓋瑞和愛麗絲應該為此慶幸才對,然而他們表現出來的卻是不安和迷惑,他們甚至不自覺地懷念以往“避之惟恐不及”的“複製品”來了。更糟糕的是,他們無法找出自己心緒不寧的原因,因此也無法對症下藥。“他們給我責任,但卻沒給我權力,”43歲時蓋瑞這樣表示。愛麗絲則有另外一套說詞:“我沒有實權,我隻能“建議”。”他們一致認為他們的症源在於上級隻給他們責任,卻未相對地給予決定的權力。這種借口雖然可以使他們暫時獲得安慰,卻無法根治他們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缺乏賞識

一個公司通常不需要兩個同樣的人;我們生活在一個借重“專家”和“副專家”的世界。相似的“複製品”隻存在於金字塔的下端,這個階層的人多半從事較不專業的工作,同時人力也較為廉價。隨著職位的升遷,員工也漸漸由金字塔的底端往上移,他們所從事的工作愈來愈專業,所得也愈來愈多,然而能夠從同事口中得到的讚美卻愈來愈少。因為隨著金字塔的逐漸升高,所能容納的相似位置也逐漸減少,大多數的人在競爭中被淘汰,隻有少數能夠獲得升遷。不過這種淘汰的過程相當遲緩,以至於人們感覺不出又有人被淘汰出局了。

這種水平的變化,同時也帶來垂直的改變。當蓋瑞和愛麗絲無法從同事那兒獲得讚美時,他們轉而向上司尋求更多的讚美,不幸的是,就他們這個層級的人來說,這種行為不但不合時宜,甚至會被視為是幼稚的。愛麗絲卻不明白這點。“我需要某種指導,”她說。由於無法自同事那兒得到回饋(“他們自己都忙不過來了,”)她退而采用她二、三十歲時的方式,希望從老板那兒獲得同意和讚美,殊不知,早在她獲得這個位置的同時,她也獲得自行做主的權力了。愛麗絲和蓋瑞都忽略了一項重要的事實:對做老板的人而言,較多讚美27歲的員工而較少讚美42歲的員工,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因此,他們隻覺得和公司之間的關係不再像以往那麼密切了,想到多年來為公司所做的一切,他們不禁黯然神傷。他們曾真心誠意的為公司和員工們打算,結果卻沒有人感謝他們,相形之下,他們實在是太得不償失了。

這種失落感使得他們更“奮不顧身”的去爭取讚美,證明別人需要他們。在最應該感覺胸有成竹的年紀,他們卻像毫無自信的年輕人,再三尋求別人的保證和認可。

“有關這個提案,我相信沒有人能夠想到這一點,”當老板提到蓋瑞的某個提案不錯,很可能被采用時,蓋瑞對他的老板這麼說。這句狂妄的話一出口,蓋瑞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或許我不該這麼說的,”他事後表示。愛麗絲也有同樣的毛病。她開始煞有其事的找那些過去她頂多是寒暄幾句的人說話。以往,她直覺的知道那些人可能對那些話題感興趣,現在,這種直覺似乎消失了。看著她隨便抓人,並要求這個人對一個完全陌生的問題發表意見時,真讓人啼笑皆非。

“你有沒有聽他們說什麼?”她抓住公司裏最不相幹的一個員工問,“我是說,他們在會議中有沒有提到我什麼?”她沒有想到,就算對方聽到也未必會記得。愛麗絲對於她當時所擔任的工作十分自負。“我現在是這裏的資深人員,我可以在許多方麵幫助其他的人。”她得意的說。這顯然是事實,但這句話一說完,她就轉而討論她本身和她的工作。她似乎對自己所說的話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斷的要求同事正視她的成果,以減少她內心的疑惑。在所有的同事當中,比愛麗絲小16歲、善於奉承和喜歡誇大的尼可,最能滿足愛麗絲的這種需要。“他隻不過是另一個大嘴巴的推銷員罷了!”愛麗絲38歲時曾這樣批評過尼可,然而現在愛麗絲卻帶著笑容且從容的說:“他其實沒有什麼惡意。”事實上,並不是尼可的個性在這三年有了任何的轉變,而是愛麗絲的需求改變了。

在未來的三個星期當中,他們發生了非比尋常的關係,然而一個月後,魔力消失,一切也結束了。一開始,愛麗絲可以在他身上找到她所想要的讚美和鼓勵,然而,突然間這一切都消失了。“肉體上很好,”事後她坦白的說,“但對我的精神並沒有什麼幫助。”這是她婚後的第一次出軌,不過很快就事過境遷了。

和尼可的關係結束後,愛麗絲養成了喝酒的習慣。每天晚上她準備晚餐時,都會喝上個兩三懷。“它能使我的神經鎮靜,”她坦白的說。然而就連這種效果也是短暫的,在辦公室裏,她仍不斷的攫取任何可能的讚美,雖然不會再發展成更親密的關係。

蓋瑞的情形也大同小異,他不斷的向各方尋求自我肯定,他的家人和兩個老朋友更成了主要的目標。“我想我的同事認為我很了不得,”蓋瑞告訴其中的一個朋友說。“我覺得馬上就會有好事發生。”但事實上什麼都沒發生。蓋瑞一向不是個喜歡誇大、無中生有的人,然而由於對自我肯定的需求日益強烈,使得他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這種習慣。但是一時的吹噓卻造成了難以收拾的尷尬。當蓋瑞已經編不出任何說詞時,其他人仍不斷詢問有關他自己所提及升遷的事。“我知道他並沒有惡意,”兩個月後蓋瑞無精打采的說,“我是始作俑者。不過,我真希望他們不要再追問我這件事了。”

蓋瑞似乎無法掙脫自己所建立起的一個即將瓦解的念頭。“它很脆弱,”他說,指的是自己和其他的公司。“不要多,隻要連續幾季的不景氣,這個地方(公司)就會一蹶不振。”事實上,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公司的財務狀況十分良好,與其說他在為公司的前途擔心,倒不如說他在為自己擔心。他的談話不時透露出這種焦慮,“要是我一不小心住院,回來時不知誰會坐在我的位子上?”6個月後,他又“開玩笑”地說:“如果我被開除的話,你想我還會有朋友嗎?”

肯定自己的成績

蓋瑞和愛麗絲都在無意間展開了一連串“殘酷”的活動:證明自己不論站在職業或個人的立場上,對公司都是不可或缺的。當他們到達40歲這個階段時,已在公司工作了相當長的時間,長期的努力和投入,使他們對公司的認可和同事讚美的依賴逐漸加深。“我知道大家都對我很好,”愛麗絲說。“但是這還不夠,我希望的是他們非有我不可。”這種強烈“被需要”的感覺,構成了他們事業的威脅。

雖然身居高位,他們卻沒有一種高高在上、足以應付更多挑戰的喜悅,反而覺得比以往更孤獨,甚至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這種感覺使他們轉向家人和朋友尋求協助,但卻無法產生預期的效果。更不幸的是,他們愈希望被人需要,就愈覺得自己不被需要。

蓋瑞是第一個意識到自己的作為有自我傷害的傾向。“近來我很難專心,”他42歲的時候說,“這是因為我老是在想一些我不該想的事。”愛麗絲也逐漸意識到她的作為有所偏差,無端浪費了許多的時間和精力。“我似乎總是被一些小事所吸引,”41歲時她說。“公司中總在醞釀著一些問題。我想這些問題一直都存在,隻不過是我解決問題的能力減弱了。”42歲時她又說。

更可怕的是,由於蓋瑞和愛麗絲無法從老板或同事那兒獲得足夠的讚美和鼓勵,他們不自覺的把這種不滿轉而發泄在部屬身上。雖然蓋瑞比湯姆·藍伯特大8歲,在蓋瑞38歲至41歲當中,他們卻一直相處得非常融洽。當時蓋瑞很清楚他的方向,而湯姆也很願意服從他的領導。“他很聰明,”湯姆帶著敬意說,“對於這裏的一切無所不知。”

當40歲的蓋瑞無法從上司或同事那兒得到有效的協助時,他很自然的轉向湯姆。每當他解釋完一件事後,會自然的加上一句,“你覺得怎麼樣?”一開始時,湯姆很高興,因為以往蓋瑞從來沒有問過他類似的問題,他以為這是老板認為時機已經成熟的緣故。“我必須準備好擔任更重要的工作,”湯姆驕傲的說。

事實上,蓋瑞新的嚐試並非為了要從湯姆那兒得到更完整的答案,因為湯姆本來就是個樂於發表意見的人。打從一開始,他對於蓋瑞的計劃就能真誠的表達看法;這回,蓋瑞真正需要的是湯姆對他個人而非計劃的看法。借著不斷的詢問“你覺得怎麼樣?”,蓋瑞希望湯姆能超越一般就事論事的態度,給他一些精神上的鼓勵。

湯姆也發現事情好像有了改變:首先,蓋瑞似乎在鼓勵他參與較多的決策製定;第二,蓋瑞似乎比以前更容易受傷,也比以前開放。“他不像以前那麼高不可攀。”湯姆回憶新的發展時說,“他似乎真的很想知道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因此當湯姆興高采烈地帶著自己最喜歡的計劃去見蓋瑞,而換來的卻是敵視和批評的態度時,他簡直無法置信。第一次,他覺得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但還能設法自圓其說,“他當時一定是心情不好,”他說,並試圖把這件事情忘掉。不過,蓋瑞對這件事情卻耿耿於懷,“有些人會得寸進尺,”他事後批評道。不過,在找不到其他替代品的情況下,他仍舊把湯姆當做最忠實的聽眾,並繼續征求他的意見,使湯姆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困惑中。

愛麗絲和屬下的相處也充滿了這種模棱兩可的特質。由於她熱切的追求自我肯定,她對屬下的態度也更為開放。“她變得比較和藹可親了,”29歲的拉蔻兒說,“以往她很少停下來和我們談話。”尼克也有同樣的看法,“我甚至認為她不知道我們是死是活。”這也是為什麼尼可會和她發生關係的原因。

愛麗絲態度上的轉變,讓拉蔻兒和尼可誤以為這是他們實現自己抱負的良好機會,誰知道卻是大錯特錯。“那個沒用的家夥,”他們關係結束後的幾個禮拜,愛麗絲義憤填膺的說,“他居然要我去要求副總裁賞給他幾個客戶,他以為我是傻瓜?”更何況,愛麗絲自己還有好幾個計劃要提出來呢!她對拉蔻兒的態度更是粗魯。拉蔻兒想出了一套方案,可使公司分布各地的分公司享有更多的自主權。“我認為我們這種集權的方式,已經使我們和分公司失去了共鳴,”她說,顯然對她的提案感到很興奮,“如果我們能夠給他們更多的自主權,他們一定能夠做得更好。”在提出這個提案之前,她已多方的設想,以避免有越權或超越他人領域的事情發生。愛麗絲和善的態度,更使她認為她的精心構想會被接受。沒想到不到5分鍾,愛麗絲就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當我需要你的意見時,我自然會問你。”拉蔻兒頓時大吃一驚。如同她事後說的:“我簡直不能相信我的耳朵,因此我又繼續陳述,希望她能聽進去。”拉蔻兒愈想及早進入主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愈緊張。幾分鍾之後,愛麗絲要拉蔻兒離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說。第二天拉蔻兒哭著描述這件事情,“他們應該開除這個更年期的老怪物,”她憤怒地說。不過,她的憎恨卻沒能維持多久。隔天,愛麗絲又恢複和善的態度了。“我真不了解她,”拉蔻兒說,且再也不提有關公司在作業上應該分權的事了。

不要迷失了自己

在前麵,我們曾探討過不服從和獨立之間的分野。我們見過許多把敵對的態度和獨樹一格混為一談的年輕人。他們把自己的好惡當做是企圖心;更以為不斷反對上司的計劃,是使他人感覺到自己存在的最佳方法。